地牢裡,胡超終於閃動著像豺狼一樣的眼睛,“你說讓我默寫出…太子手書?”
沈興文現在講的每一句話,都那麼壓迫人的神經,胡超都沒辦法相信。
沈興文勾起唇:“作為這麼多年你用來保命的手書,裡面寫的什麼內容,你想必記得清清楚楚吧?”甚至當年太子用了什麼樣的心情,寫出的感嘆字,胡超都能原樣模仿出來才對。
胡超盯著他:“那又怎麼樣?就算我記得內容,也模仿不出太子的字。”
假造一封手書出來?這樣比殺頭還可怕的大罪,虧眼前這個只有二十弱冠的年輕人能想出來!
沈興文淡淡說道:“你真的以為,天后還能記得,被她親手逼死的太子,已經故去二十多年的兒子,寫的是什麼字?”
當初太子深受高宗喜愛,誇太子監國有方,天后
就已經猜忌嫉妒,毫無母子之情,恐怕,連當年太子任何一件小事,她都不會有印象。
胡超冷冷道:“就算是這樣,也是在冒奇險。被發現,誅九族都是輕的。”
沈興文斜眼瞧著他:“你一個孤家寡人,有九族嗎?”
胡超已經無所謂被這樣罵了,他盯著沈興文:“一旦敗露,你以為你逃得掉?”
大理寺的少卿?可笑,到時候恐怕連哪家墳頭的土,都不知道。
沈興文幽幽目光:“你只需默背下那封手書的內容,太子寫的這些內容,件件樁樁,都是真事。這封手書不可能是偽造,也不可能被偽造。”
手書的價值,不在於字型,而在於那上面所寫的每一個內容。
“往後,除非宗楚客敢拿出真正太子的遺書現世,否則,就沒有人會再質疑。”
沈興文含笑下結論:“而且我敢保證,這輩子宗
楚客也沒有膽量拿出真正的手書來。”
胡超盯著他,半晌緩緩說道:“你拿什麼保證?”
沈興文動作溫柔的拿出準備的紙和筆,平鋪在胡超的面前,聲音越發悠長:“你只是默寫,裡面到底哪些事,不方便被寫出來,哪些人,可以不被牽扯進來,當然…都在你決定。”
如果手書裡寫了十件事,胡超默寫了五件,最後送給天下人看到的,也就只有這五件。
宗楚客,又怎麼敢呢,怎麼敢拿出那真正寫了十件的手書來,就為了對付一個胡超?那可太蠢了,自損三千,傷敵…什麼也傷不到。
大理寺門口,尋常有三名衙役守著,今天,三個人臉上不約而同都是緊張之色。
因為他們能明顯看見,在街角和樹蔭底下,有好幾雙冷漠的眼睛,從起碼兩天前起,就一直盯著他們了。
他們心裡,都多少清楚一點。
這些平時就對大理寺虎視眈眈的探子,現在已經連蹤跡都懶得隱藏了。
為什麼?還不是欺負現在的大理寺勢單力薄,連鎮守的寺卿都已經沒有了?
“大理寺現在只有一個姓沈的在,我們完全可以派人秘密進去探查。”幕僚向宗楚客獻計。
宗楚客剪斷了窗角的花枝,“就算空無一人,那裡也是大理寺。不是你想進就進的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