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何新娘無所畏懼,還是一副淺笑盈盈的樣子。
耿文忠終於甩開衣袖走出公堂,因為著急他直接奪走了侍從的馬,跨上去一路揚鞭朝大理寺衝過去。
耿文忠還知道,大理寺現在是那被全長安都叫做“瘟神”的男人掌管,而這男人上任辦的第一個案子,也坐實了他“瘟神”的稱號,誰靠近誰倒黴。
耿文忠一邊罵著晦氣一邊逼著自己加快馬的速度,關鍵那新娘子口中,清清楚楚說著,要見大理寺卿“裴大人”。
那便是那個瘟神無疑。
——
在耿文忠低聲下氣請求中,裴談來到了京兆尹府衙。
依舊是青衫如袖,氣質淡淡,耿文忠是用“救人”的理由請他來的,自然也把堂上的事情,用最快速的話說給了他聽。
一個不見到裴談,就不救人的死硬女犯人。
耿文忠讓衙役,先一步把除了新娘以外的其他人,李修為“屍體”和小妾們都拉離公堂上,以免“衝撞”裴談。
畢竟裴氏公子矜貴,耿文忠硬著頭皮也得在後面恭敬伺候。
裴談來到公堂上,目光慢慢看向穿著新娘服飾的女子。
女子也抬眼看裴談,兩人目光之中,卻也沒有陌生。女子更是微微一笑,此時盈盈下拜道:“婉兒見過大人。”
這新娘子赫然是荊婉兒!?
至於荊婉兒為什麼會在這裡,又為什麼成了李修為的“新娘”,這當中真有好一通曲折要說。
裴談幽幽的目光盯著她,素來淡然的裴大人,眸中竟然是複雜波盪,一觸即深:”你何時……回京的?“
距離大明宮中之變,現已經過去大半年了,大唐天下都由此震盪了許久。紫宸殿中,中宗親口赦免了荊氏,並擬了旨意。而荊婉兒,懇請由她親自帶著旨意,前往嶺南,接回荊哲人。
父女分別多年,中宗自然讚賞了荊婉兒的孝心,第二日,荊婉兒便孤身上路。
城門口,裴談送荊婉兒,她笑著說的最後一句話:”大人,不必送了。“
……
再見面,就是這京兆府衙的大堂上。
荊婉兒對裴談含笑行了禮,就抬起頭,用悠悠的雙眸瞧著裴談望。
看上去倒是對重又見到裴談,頗有喜悅。
可裴談心裡怎樣想,就真的未知了。裴談望著荊婉兒,臉上神情沒有明顯波動,既看不出氣憤,也看不出有喜悅。
這個樣子的裴大人,荊婉兒卻已經習慣了,她又笑了笑。
耿文忠小心翼翼地對裴談說道:“寺卿大人,這個女犯……”他本想說這個女犯死硬,不僅謀害親夫更是罪不可恕。
沒想到裴談淡淡問道:“為何稱為女犯?她認罪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