認不認罪,是鑑定是否真犯人的標準。
耿文忠被問的啞巴起來,片刻結巴道:“那個,大人……因為這個女犯她、她昨夜跟李公子洞房,李公子今早就不省人事了。”
洞房花燭夜,只有男女兩人,如今男的印堂發黑離死不遠,兇手不是這個女的還能是誰?
裴談望著耿文忠,在他大理寺,若是隻憑著這種武斷推理來定罪,那冤案真是可以繞案三週了。
裴談目光移動:“耿大人知道斷案的流程吧?”
首先要有犯人認罪供述,簽字畫押,送交刑部複審以後,才能確定罪名。
京兆衙門現在一個都沒做,就敢口口聲聲稱荊婉兒是女犯了。
耿文忠身上一個冷熱,怎能不明白裴談的敲打,這個出身裴氏的大理寺卿,身上沒有官員的那種油滑習氣,說話也闆闆正正,讓人無從找藉口。
耿文忠在官場打滾多年,最不能對付的就是這種人。
當然官場上,也幾乎沒有裴談這樣的人。
現在耿文忠心急火燎的是另一件事:“大、大人,請你讓這個女犯、不,讓這個女子,儘快救一救李公子……”
李公子的身份來的路上耿文忠已經告訴裴談了,趙郡李氏的人,一點也不比他裴氏弱,現在李家公子要死不死的,讓這女人趕緊治啊。
裴談看著荊婉兒,荊婉兒也始終淡淡笑地站在那,絲毫也沒有害怕或者猶疑。
“這女人說,現在只有她能救李公子。”
耿文忠後槽牙在顫抖,假如這個假冒的新娘子在糊弄他,他不介意用任何方法捏死這個女人。
要悄無聲息弄死一個沒有身份的女人,在長安太容易了,和踩死螞蟻有什麼兩樣。
荊婉兒看著裴談:“不錯,現在只有奴婢,應該說世上都只有奴婢一人,還能把現在的李公子救活。”
這種狂言也真是沒誰了,因為耿文忠之前都覺得要是時間允許,他要闖到宮中請太醫,看看李公子還能不能搶救回來,不,應該說哪怕有一點希望,他都想請太醫來看看。
以李氏的背景,想要找一個太醫再容易沒有,可若是驚動李氏,不管李公子最後死不死,耿文忠都害怕自己官位不保。
這就是這些貪婪的人,總有那麼多的軟肋在。
裴談卻盯著荊婉兒,說道:“你能救李公子。”
荊婉兒此時悠然說道:“只要大人允准,奴婢現在就可救他。”
她依然將裴談視作唯一的大人,所行所做,皆聽裴談許可。
裴談望著她的臉,片刻說道:“本官准你去救他。”
荊婉兒唇微微一勾,他準她救人,哪怕那李修為是禽獸,哪怕他強佔人清白,只要裴談要她救的人,那她便去救。
耿文忠趕緊道:“李公子就在後院的廂房,你趕緊隨本官去救人。”
荊婉兒看耿文忠急的瞪眼,在心中一笑,救那個紈絝不需要多少力氣,但能讓這些人先嚐到苦頭,她覺得值得。
裴談也是跟隨著去的,到了後院還沒有進廂房內,就聽見號喪一樣的強烈哭聲響在院子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