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談的話顯然讓整個地牢的人都靜了靜,之後,胡超怒極反笑:“好,不放我出長安,你們永遠也別想得到太子手書的下落!”
裴談一動不動看著胡超,他的聲音也沒有喜怒,”三天了,尚書府的探子,也差不多該找到這裡。“
雖然大理寺這一次搶佔先機,神不知鬼不覺抓了胡超,可是宗楚客的尚書府養的密探,更不是吃素的。
胡超喘著粗氣笑起來,露出陰色:“如果我死在大理寺,你們也逃不開干係吧?我就不信你們真敢…”
沈興文半眯著眼睛:“大人?”
胡超是個亡命之徒,跟這樣的亡命徒沒必要太較真,當務之急應該套出太子手書的下落。
裴談慢慢地側過身,他目光不再盯著胡超,在隨意中,竟然跟荊婉兒目光相碰,在那一瞬間,憑藉著
默契兩人竟然明白了對方的心意。
胡超自然早就看見大牢裡還來了個少女,但他的心思怎麼會放在荊婉兒身上,只以為荊婉兒是裴談身旁的隨便一個侍女。
這時,荊婉兒向前走了一步,便走出了裴談護著的範圍。幾乎站到了裴談身邊。
胡超現在是驚弓之鳥,被裴談幾番話心理防線幾乎潰退。
裴談這時的目光,慢慢再轉到胡超臉上,說道:“你知道我身邊這位姑娘,她的身份是誰嗎?”
胡超視線,不由自主移到荊婉兒身上。
沈興文剛才正準備勸說裴談,因為他不想三天審問胡超的成果付諸東流。但此刻,他下意識嚥下了話,神色意味深長起來。
荊婉兒目光一動不動看著胡超。
她終於見到他,卻還不能把他碎屍萬段。
裴談的聲音幽幽如風徐徐過耳:“她就是曾經長安大都護府的千金,荊哲人的親生女兒,荊婉兒…”
胡超的眼睛,隨著裴談的介紹逐漸增大,最後快要瞪了出來。
“你說什麼?說什麼?!”
裴談知道他已經聽得很清楚,這種反應,已經足夠了。
沈興文在旁,慢悠悠重複一句:“荊都護的女兒,荊婉兒,怎麼,沒聽見嗎?”
裴談盯著胡超面上波動的皮肉,然後說道:“你是不是在奇怪,為什麼荊哲人的女兒,會在大理寺?…完好無損,就站在你的面前看著你?”
沈興文注意到裴談在說到完好無損的時候,胡超整個人像是要崩潰。
胡超喃喃的:“荊氏,不是已經被…”誰都知道他沒說完的話,是指荊氏已經被滿門流放了,女子充宮,男人無一倖免。
荊婉兒這時,沒有人支使,她慢慢走到胡超面前,盯著胡超因為驚恐死死瞪著她的眼睛,她嘴裡吐出醞釀已久的問話:“胡超,你還記得當初、是怎麼陷
害我爹的嗎?”
胡超目瞪口呆。
裴談的聲音適時就跟著荊婉兒之後響起:“陛下已經赦免荊氏一門,不日…荊哲人就會從嶺南,回到長安來…”
荊婉兒的面上,似乎浮現一絲微笑。
胡超突然就炸了:“這不可能!陛下怎麼會赦免荊氏,怎麼會?”
裴談繼續徐徐道:“事實就在你的眼前,荊婉兒早已從宮中出來,她留在大理寺,就是為了這樁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