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兒!“裴談出聲一喝,從桌前起身,目光復雜盯著少女。
荊婉兒一言不發就要離開,裴談神色一沉:”站住,婉兒。“
可荊婉兒竟是連裴談也不顧,悶頭向前走。
忽然她的手腕被人抓住,用力卻很溫和,裴談的聲音再次響在耳畔:”婉兒。“
荊婉兒卻不肯回頭,她沉默的背對著裴談,低垂的眼眸裡情緒翻湧。
裴談不敢貿然放開她,卻一時也想不出什麼話能勸慰。
沈興文說最好別讓荊婉兒和胡超見面,言猶在耳,現在明白了,荊婉兒會很想殺了胡超。
逼迫三品大員去試所謂的丹藥,簡直喪心病狂。
怪不得如果胡超不招,誰也不會想到是這樣。
裴談看著自己身前的少女:”胡超的話不能盡信。“而且此刻他招出這件事,安得什麼居心也不知道。
荊婉兒慢慢轉過身,看著裴談:”對不起大人,不要阻攔我。“
裴談看到她眼中的牴觸,自然能體會她此刻心中苦澀,縱不能體會十分,也能感知六七。
”我與你一同去。“
荊婉兒眼中閃過詫異,”大人?“
裴談鬆開了荊婉兒的手,一邊轉身,看向了沈興文,”胡超既然招了,我也該見見他了。”
裴談身為大理寺卿,至今為止沒見過案犯。
沈興文別有深意看了眼荊婉兒,便說道:“既然大人要見,沈某自然無異議。”
荊婉兒怔了許久,眼內有些潮溼。
裴談第一次踏足大牢,他上任以來,辦的幾件案子都是奇葩弔詭,要麼是死人“活了”,要麼是當場自殺死了,沒有一個能名正言順關進大理寺大牢。
這大牢裡面現在,胡超享受著專人待遇。
一眼看見被吊在大牢中間的胡超,荊婉兒眼中有震驚,沈興文已經習以為常,他站到已經半死不活的胡超面前,說道:“胡超,你看誰來了。”
胡超眼皮輕輕抖了一下,然後慢慢地睜開。
在那一瞬間,荊婉兒胸口起伏,她用牙關剋制自己的情緒,直到一隻手按在她的肩上,將她輕輕擋在了身後。
胡超雙眼渾濁,慢慢轉動的時候,看見一襲陌生的藍青身影,修長的指骨隱露在袖中,這地牢空氣中有一股鐵鏽味道,可這男人身上卻嗅到一股淡清香雅。
胡超眯住了眼,儘管他從未見過裴談,可一見出
現在此的這個年輕人,結合民間傳聞,他就知道了是誰。
沈興文的雙手鬆松攏在袖子裡,嘴角笑意若有若無。
“大理寺卿親自要見你,你這條命到底還剩多少價值,馬上就要知道了。”
胡超顯然已經習慣了面對沈興文,他低低哂笑一聲,“你想讓我招的,我都招出來了,莫說是大理寺卿來,就是刑部尚書和三司會審,也不可能讓我說了。”
沈興文眉心一皺,嘖道:“是嗎,可我覺得,你還有的是秘密沒吐出來。”
沈興文目光冷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