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洺湖瞧出女人的心思,便從石凳上欠身站起,緩步走到她的面前,用力拍了拍那柔弱無骨的肩膀,“本郡主不會留你在王府,北堂宵這個有仇必報的性子,別看她在宮裡是條蟲,到了宮外,那可就是一隻吃人不眨眼的狼,你若留下,他定會把你大卸八塊兒!”
這女人膽子是真夠大,竟然敢明目張膽的偷走武王的寶貝,根本就是在自找死路!
“郡主說的極是,奴家也沒想留在這是非之地,奴家在鹽城還有一親哥哥,若郡主願意,便送奴家一程,您看如何?”
哼!
高洺湖冷哼一聲,這女人不愧是從青樓裡出來的,直來直去的話不會說,非得要繞上一大圈,在那故弄玄虛。
但她剛把話說清楚,不會再和這女人計較,高洺湖重重地嘆了口氣,又衝站在涼亭外的小青勾了勾手指,“取來一百兩銀子,再找一輛馬車,切記,千萬不要讓武王知道,入了夜,連人帶銀子,一堆兒給本郡主送出京去,可是聽明白了?”
“高洺湖郡主,我家王爺這會兒正忙著呢,您還是……”
“一閒散王爺,還有什麼事好忙的?”
高洺湖踮起腳尖兒,衝著緊閉的大門大聲嚷嚷著,“北堂宵!你要是個男人,就別給本郡主做一縮頭烏龜,你躲得過初一,也躲不過十五!”
“哎呦,高洺湖郡主,好歹這裡也是武王府,您總得給我家王爺點面子吧!”
“滾蛋!”
高洺湖用力把眼前這礙事兒的奴才推到一旁,便一腳踹在那扇並不結實的木門上,只聽咔嚓一聲,卡在門後的門閂直接斷成兩截。
“郡主……您這是練過呀?”
“少廢話!”
高洺湖沒好氣的瞪了一眼這奴才,大跨步的走入書房,“北堂宵!本郡主倒是要瞧瞧,你能躲到哪兒去!”
“洺湖,您倒還真不像是一王府裡的千金,這毛毛躁躁的性子,和江湖裡的野女子,也不分上下了!”
“用的著你在這多管閒事嗎?郡主想怎麼著就怎麼著,從來由不得別人指指點點!”
她理直氣壯的說著,又高高聳起下巴,用力戳了戳北堂宵的心窩,“說罷!到底還有多少事兒瞞著本郡主?!”
“洺湖,你讓本王說什麼?”
北堂宵一臉好笑的看著面前的高洺湖,又用餘光瞄了一眼癱在地上的門栓,“洺湖,這裡好歹是武王府,是父皇親賜的王爺府邸,你不過就是一郡主而已,竟敢在這如此撒野,可知該當何罪。”
呵呵!
高洺湖在心中冷笑,嘴角勾出一抹不屑一顧的弧度,“北堂宵,你少在本郡主面前拿身份,在本郡主的眼裡,你不過就是一隻哈巴狗而已,若是沒本郡主給你撐腰,皇上早就把你給斬了,又且能讓你活到今日?”
“你……”
“行了!”
高洺湖懶得和武王周旋,直接從袖口裡拿出那黃綢錦緞盒,“你不肯說,行!本郡主說,這盒子裡,原本裝著檀香塊,還有一串沾滿血漬的翡翠珠串,是與不是?”
“本王不知你在說些什麼!”
武王死鴨子嘴硬,心虛的眼神,已經徹徹底底的出賣了他。
而高洺湖早就料到,武王一定不會痛快的說出實情,她自是要耐得住性子,“北堂宵,你若是不知道,又為何把這兩件東西,當作至寶一般收在書房裡?”
“洺湖,你哪隻眼睛看到本王把這些玩意兒當至寶了?”
“本郡主兩隻眼睛都瞧見了!”
高洺湖勾起手指,指了指自己的眼睛,又指了指武王的眼睛,這才在書房裡四處瞧著,“北堂宵,本郡主可沒什麼耐性,若是讓本郡主在你這兒找到些不該找到的東西,就別怪本郡……什麼人?!”
唰!
她的話還沒說完,只見一黑影從窗外閃過,高洺湖迅速往視窗的方向走去,卻瞧見一張熟悉的臉,“你怎麼會在這兒?”
“今日去找你的女人,是朕安插在北堂宵身邊的奸細。”
北堂謹瑜一身夜行衣,駐足在高洺湖面前,神情略有些複雜,“洺湖,你可還記得?小的時候,你曾與朕提起過,你隨身攜帶的那串翡翠珠串,是你孃親給你留下的唯一遺物。”
“北堂謹瑜,你到底要說什麼?!”
這傢伙莫名其妙的出現在武王府,又偏偏挑這個時候,著實讓高洺湖一頭霧水,眉頭更是緊緊的皺起,“我沒閒工夫在這和你打太極,你想說什麼,就最好趕緊把話說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