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孃親並非高王正妻!高王妃在你出生前的三個月,就因傷寒過世,又怎會把你生下?!”
北堂謹瑜一邊說著,一邊又從懷中掏出一封書信,塞到高洺湖的手中,“這是高王妃身邊的陪嫁丫鬟所寫,她原本想要把這個秘密隱瞞一輩子,但得知高王府遭了劫數,害怕你會有個三長兩短,這才偷偷跑回京城,託宮裡的姐妹給朕送了這封信。”
“怎麼……怎麼會是這樣?”
高洺湖以最快的速度,瞧著宣紙上歪七扭八的字,大致的內容還是看得出來的,那便是她真正的身世。
原來她的母親並非是高王妃,高王妃自幼身嬌體弱,剛剛生下長子,便病倒在了床榻上,就算用最好的藥材吊著,也活不了多久。
高王也算得上是一好夫君,雖然與指腹為婚的高王妃並無男女之愛,卻多年相守,早就已經把彼此當做親人。
所以,他一直衣不解帶的照顧在高王妃身邊,直到那一日……
“高王在夜宴上遇到還是宮女的皇太妃,當時的她,在送朕去了白家之後,就一直在想方設法的離開皇宮。”
北堂謹瑜始終以為,皇太妃把自己留在京城,便是想借自己和親生母親上位。
可實際上……
“朕錯怪了她,皇太妃早已戀上你的父親,也懷了你,兩人一早就商量好,趁父皇南巡時,偷偷的離開京城。”
“可她為什麼要拋棄我?為什麼要放棄父親?而選擇留在宮中做先皇的嬪妃?”
高洺湖瞪著一雙因憤怒而通紅的雙眼,一張柔嫩的鵝蛋臉,白的沒有一點血色,連聲音都在瑟瑟發抖,“她明明可以與父親雙宿雙棲,先皇根本就不會在乎宮裡少了一宮女的!”
“是因為太后!”
“端貴妃駕到!”
他的話還沒說完,門口便傳來太監的聲音,高洺湖趕緊向半開的竹窗外張望,“還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她怎麼又過來攪局了?”
高洺湖怒氣衝衝的說著,便又拽著北堂謹瑜往遠處的屏風走去,“你不好露面,千萬不要出聲!我來對付高畫質!”
“洺湖……”
北堂謹瑜反手抓住高洺湖的手腕,神情變得溫柔了起來,“朕不想失去你,朕費了這麼大的心思,只想圓你的心願,想讓你回到朕的身邊,所以……”
“我說你這個大男人怎麼囉囉嗦嗦的?趕緊給我滾到屏風後面去,若是敢出一點聲響,我便和你一刀兩斷!”
“你的意思是說,只要朕肯聽你的,你便與朕一同回宮?”
高洺湖大大的翻了個白眼兒,用力推掉北堂謹瑜握在手腕上的手,“北堂謹瑜,我真是服了你了,咱倆的事兒,回頭再說!你給我乖乖待著就成!”
撂下這番話,高洺湖趕緊拍了拍自己毫無血色的臉頰,儘可能平復內心的激動,這才迎向剛剛走入書房的高畫質。
“妹妹這懷著身子,竟然大老遠的跑到姐姐這來,怎不知會一聲?姐姐也好準備準備啊。”
哼!
高畫質冷哼一聲,便又是在書房裡四下張望,“高洺湖,你少在本宮面前裝糊塗,皇上是不是在這兒?”
自從她被封為端貴妃,就一直沒見到北堂謹瑜,平日裡自己到乾清宮去請安,也是被小福子攔在門外。
而今日,高畫質得了太后的許可,親自把桂花蓮子湯送到御書房去,可萬萬沒有想到,呆在書房裡的,不過就是一假人,皇上卻不見了蹤影。
“皇上!是臣妾呀,您若是在這兒,便別躲著了,一同與臣妾回宮,臣妾定不會與太后言語的!”
“高畫質!莫說皇上根本就不在這兒,就算皇上真在這,你竟敢用太后來威脅皇上,可是安的什麼心?”
高洺湖義正言辭的說著,一步步逼近高畫質,又戳了戳那略有些顯懷的腹部,“你可別忘了,這肚子裡面的種兒,到底流著誰的血!”
她一邊說著,一邊用餘光瞧了瞧站在不遠處的武王,這傢伙壓根就不知道,自己的風流快活,可是實打實的種下了禍根。
“高畫質,若不想本郡主把此事鬧大,就最好不要在這瞎嚷嚷,可你不識抬舉,就別怪本郡主魚死網破!”
高畫質一臉怒色的看著高洺湖,雙手附上自己的腹部,又心虛的瞧了瞧武王,這才低聲說道,“高洺湖,你少在這兒蝦本宮,本宮又不是嚇大的,你才不會把此事張揚出去,除非你想讓皇上臉上抹黑!”
“他與本郡主又沒什麼交情!之前巴著他,不過是想在宮中有一席之地,如今,本郡主出了宮,自是不會在乎他的死活!”
高洺湖斬釘截鐵的說著,居然看不出一絲偽裝,這倒是讓站在屏風後的北堂謹瑜,心頭不由得一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