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心裡有了肚子裡不是個長孫的猜測,她就食不安寢不寐,總是想法設法地想要造成滑胎的假象,從而滑掉這個孩子,只是無論她怎麼蹦跳,她身體仍舊沒出現過任何不適。
這令她更加惱火,認為這孩子就是來討債的,越是這麼想,她就越厭煩肚子的胎兒。
等了好半晌,丫鬟還沒有回來,顧春燕已經不耐煩了,她踱著步子在屋裡走來走去,實在等不來就去門口巴望,這丫頭半天還不回來?
屋外的丫鬟守在走廊裡,見到陳府丫鬟去了老半天不回來,沒一會就開始鬆懈怠慢,幾個丫鬟湊到一起閒聊。
“你們知道嗎?剛才徐管家說把帶回來的大多數團圓餅都送這邊來了,可見咱們二少夫人現在多受重視,咱們可要好好伺候。”
“現在受重視,還不是老爺看在她肚子的份上。要是這一胎令老爺失望,哼,她一個鄉下來的野丫頭還怎麼在府裡站住腳。”這位丫鬟連嘲帶諷的道。
“噓,咱們小聲點,聽說咱們這位少夫人可不是善類。當初在村裡沒少禍害她堂哥堂嫂。”
“你說的堂嫂,就是這次製作團圓餅的這位啊,她們私下鬥得可厲害呢,而且據說那位堂嫂也不手軟,二少夫人沒有一次佔據上風,唉,說起來簡直丟咱們徐府的臉,連個農婦都鬥不過。”
這時,走廊傳來腳步聲,幾個丫鬟連忙站直身子,陳府丫鬟早就聽見她們在私底下議論主子,路過時狠狠剜了幾人幾眼。
“以後再敢亂嚼舌根子,小心我拔掉你們的舌頭!”
厲聲呵斥,幾個丫鬟立刻低下頭小心翼翼地站在站姿走廊兩側。
陳府丫鬟進屋,顧春燕沉著臉,目光看起來格外森冷,“等著,早晚有她們好看!”
現在她之所以忍氣吞聲,一來她初到徐府,二來她也擔心肚子裡的不如意,教訓她們為時過早。
“東西找來了嗎?”顧春燕急躁地問。
“這呢......”丫鬟謹慎地從懷裡掏出一個紙包,慢慢開啟給顧春燕看。
“很好!”
顧春燕陰冷的目光往桌子上的食盒一瞥,丫鬟會意往桌子那邊走去。
午後,顧春燕忽然就在屋裡喊痛,緊接著在床上捂著肚子滾來滾去,“好痛,哎呦好痛!”
屋外丫鬟聽見喊聲,慌忙進屋詢問怎麼回事,陳府丫鬟說二少夫人腹痛難忍,要她們快去請大夫。
丫鬟們嚇了一跳,一路跑去稟報徐夫人,這麼一鬧,很快驚動了全府,整個後院很快亂成一鍋粥。
徐夫人帶著丫鬟婆子進了徐鶴鳴的別苑,她焦急地看著陳府丫鬟:“二少夫人怎麼了?為何突然會腹痛?”
丫鬟亦是一臉焦急,“夫人,奴婢不知道啊,大夫快來了嗎?萬一少夫人出事,奴婢沒法向將軍夫人交代了。”
“已經派人去請了,很快就到,我先看看少夫人究竟怎麼了。”說著,徐夫人俯身上前檢視。
顧春燕見狀,忙皺起小臉,翻來覆去在床上痛呼,“哎呦,痛啊,好痛啊。”
“春燕啊,你給我說說,你這究竟是怎麼了?到底哪裡不舒服?”
“我......我腹痛,如同刀絞,夫人......快去叫大夫來......”顧春燕裝得倒像。
徐夫人不解的皺起眉頭,“好端端的為何會腹痛,來人,給本夫人說說,是不是你們照顧不周?如果少夫人出什麼意外,我非剝了你們的皮!”
丫鬟嚇得撲通撲通跪在地上,“夫人,奴婢們豈敢怠慢少夫人,少夫人連屋門都沒有出,奴婢們只在屋外侍候,根本不知發生了什麼啊。”
徐府丫鬟一個個心驚膽戰,她們的確不知發生了什麼,為免受罰,急忙把責任推到顧春燕的陪嫁丫鬟身上。
徐夫人冷凝的眸子緊盯著陳府丫鬟,“你究竟是怎麼照顧主子的?陳夫人把你留下來,你卻讓少夫人出此紕漏,本夫人定要把這件事書信給陳夫人,看如何處置你!”
陳府丫鬟早就跟顧春燕商量一致,見到夫人要嚴懲自己,連忙把目光投向桌子上的食盒,“少夫人跟往常一樣,也就今日徐管家送來一些團圓餅,少夫人近來胃口不好,這團圓餅正對少夫人胃口,所以少夫人不由地多吃了幾塊。沒想到午後竟腹痛不止......夫人,這可怎麼辦啊......”
“團圓餅?”徐夫人立刻交代:“把團圓餅看好了,誰也不許碰,等大夫來了檢視。”
話音剛落,大夫匆忙趕來,丫鬟婆子連忙讓出一條道。
顧春燕心裡算計著,吃下墮胎藥已經半個時辰,應該很快就會出血,所以她更是扯著嗓子叫嚷喊痛,用力之大,甚至額頭都冒出汗來。
“大夫,您快給我家少夫人瞧瞧。”徐夫人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