否則,萬一藥裡被人動什麼手腳,她未必擔得起一個“謀害王妃”的罪名。
畢竟皇帝正等著揪她和夜寒的小辮子呢。
這趟出診,簡直就是自找麻煩!
凌雲說了半天的話終於意識到阮青枝心緒不佳,忙自責道:“都怪我,只顧自己高興,就忘了郡主遠道而來,連杯茶都沒喝。煎藥還需要一點時間,小王冒昧,請郡主先去暖閣稍事休息,府裡預備了茶點……”
阮青枝胡亂答應著,跟著丫鬟們出門去了暖閣,李三依舊在門口守著。
果然如那老管家所說,慶王府對待大夫還是挺客氣的。一會兒不止送來了茶水點心,還送了飯菜進來,算是終於想起這會兒正當飯點了。
阮青枝看這飯菜雖不豐盛,倒也勉強可以算是精緻,心情終於好了些,又囑咐道:“記得給我的侍衛也送點吃的,他們挺可憐的。”
婢女們答應著退了出去,之後就沒了動靜。
阮青枝提起筷子正要吃飯,忽然臉色一變,啪地將筷子扔了出去:“李三!”
門外無人應聲。
阮青枝大驚,立刻起身開門,卻見門外兩道高大的身影站著,結結實實地堵住了她的去路。
那兩人當然並不是程虎和李三。
阮青枝冷笑起來:“這是什麼?慶王府的待客之道嗎?”
“郡主恕罪,”凌雲溫和的聲音從旁邊小徑上傳來,“小王只是希望你可以安心用餐、不被打擾罷了。”
“安心用你們那桌加了料的餐?”阮青枝追問。
凌雲轉著輪椅行到面前,一臉疑惑:“加了料?郡主是說送來的膳食有問題嗎?不知……是加了什麼料?”
“別跟我裝傻了!”阮青枝冷笑,“慶王殿下,一道菜加了料我相信是偶然,兩道菜加了料我相信是歹人為了不想救慶王妃而對我下手,如今這滿桌菜餚都有問題,您覺得我該懷疑誰呢?莫非您慶王府所有的廚子都是歹人?或者所有的婢女都想殺我?”
凌雲皺眉不語,唇角微微地翹了起來。
那就是預設了。
阮青枝隨手將腰間的尖刀拔了出來,神色冷然:“我很好奇,是誰告訴您可以用毒藥來算計一個大夫的?”
“可是,怎麼會被發現呢?那毒藥無色無味啊。”凌雲皺了皺眉,一臉苦惱。
阮青枝只管攥緊了尖刀,連話也不想答一句了。
無色無味?誰說辨別毒藥需要透過顏色和氣味?她若是有那麼笨,還學什麼醫!
凌雲看到了阮青枝的敵意,笑意更深:“郡主不必如此。小王並無惡意,只是想請郡主在此盤桓幾日而已。”
“好啊。”阮青枝將手中尖刀挽了個花,“到了這一步,必然有人要在這裡場長眠的,就看殿下有沒有這個本事留住我了!”
凌雲失笑:“一個女孩子家,打打殺殺成什麼樣子!再說你那尖刀——”
他的話未說完,阮青枝手中尖刀已刺向一個黑衣侍衛的後背,對準的不是要害,卻在一瞬間廢掉了那人的一條手臂。
另一人大吃一驚忙轉身撲過來。阮青枝閃身避過,手持尖刀與他對峙,竟絲毫不落下風。
凌雲有些錯愕,半晌才道:“從來沒有人說過,阮大小姐居然身手不凡。你到底還藏了多少本領不為人知?”
阮青枝沒有興致答他的話,三下兩下又卸了第二人的胳膊,飛身躍起直奔凌雲而去。
尖刀對準的是他的頸下。
阮青枝最恨別人算計她,所以這口氣她不打算忍。哪怕拼著被天道懲罰,她也認了!
但,她最終並沒有如願。
凌雲的身後鬼魅一般地閃現出了十多個黑衣侍衛,不但將他嚴嚴實實地護在了後面,更以長刀對準了她。
短兵刃在近身對戰中是很吃虧的,以一人對多人更是毫無勝算。
阮青枝心中微臣,臉色漸漸凝重起來。
這時,躲在人後的凌雲又笑了,語氣依舊溫和:“郡主這是做什麼?您是來救內子性命的,為何要鬧得如此劍拔弩張?小王真心只想留您在此暫住,有什麼話,咱們回閣子裡去說,如何?”
阮青枝看了看那些黑衣侍衛手中的長刀,答應了。
在外面她沒有法子,進了暖閣或許還有機會,他總不能把這麼多人都放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