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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3.異象 (1 / 4)

之後一夜無事。

四更時分又被人鬧了起來,換上孝服打著白幡,徒步出城送金氏下了葬,也沒出什麼意外。

就是阮碧筠一路上無精打采的,不知是因為沒睡醒還是因為心事太重。

回府之後天色已經大亮。

靈堂昨晚已經燒得差不多了,這會兒撤起來倒也方便。於是一家子小輩進去磕了最後一遍頭,小廝們便把供桌上的肉菜果品拿去舍了乞丐,零零散散的白幡也都撤了下來。

至此喪事告結。親眷們各自換下了孝服解下了孝帶子,一部分人說笑著去了花廳等待老夫人的壽宴開始,那些自知沒資格坐席的就簇擁著到春暉院裡說了幾句吉利話,領了相府的謝禮之後各自散去回家。

院中靜了下來,頓時又顯得寥落。阮碧筠忽然毫無預兆地撲倒在門檻上,嚎啕大哭。

阮青枝阮紅玉阮素英幾個小姐妹面面相覷:不是結束了嗎?怎麼又哭?要不要跟上?

略一遲疑之後阮紅玉重重地甩了甩袖子:“有什麼好哭的?三姐、皎兒,跟我去給祖母拜壽!”

阮素英欲言又止向阮青枝看了一眼,拉著弟弟跟在阮紅玉後面走了。

阮青枝更沒道理在這兒多留,想也不想抬腳就要跟上,卻聽見阮碧筠在後面哭道:“我會報仇的,母親,我會為你報仇……”

“喂,你是不是有病?”阮青枝忍不住走了回來,“這兒又沒旁人,你演戲給誰看吶?你要給她報仇?怎麼報?把你自己掛到樑上去嗎?”

阮碧筠狠狠地擦了擦眼,抬起頭來冷笑道:“不用掛我自己。只要你死了,我就是為母親報仇了。”

阮青枝嘶地吸了口涼氣:“果然病得不輕!”

阮碧筠扶著門框慢慢地站了起來,咬牙:“若不是你一步步逼著我,我也不會落到如此。阮青枝,是你把母親送到京兆衙門去的、是你逼著母親成了平妻、是你逼得我不得不走這一步路……所以母親是你害死的!母親待我一向不錯,這個仇我不能不為她報!”

阮青枝翻了個大大的白眼,轉身就走。

阮碧筠還在後頭追著喊:“還有阿豹阿虎,那兩條命更是你直接逼死的!這筆賬我還是要跟你算!阮青枝,你自己想想你欠我多少!我不會跟你善罷甘休的!母親屍骨未寒,頭七都沒過就要拆靈堂,也是因為昨晚那把火……”

阮青枝頭也不回邊走邊答應著道:“我知道了,那把火也怪我,總之什麼都怪我。你好好預備著報仇吧,我等著呢!”

夜寒在前面聽見動靜,忙迎上來問:“怎麼了?”

“沒事,”阮青枝皺了皺眉,“我有些擔心……阮碧筠是不是瘋了?我知道我一直是在欺負她,但我也沒打算這麼快把她嚇瘋啊。”

夜寒失笑,隨手在她頭頂上揉了兩把:“你太仁慈了。你應該直接嚇死她。”

“喂!”阮青枝氣急,“誰讓你揉我的?你還有沒有當奴才的自覺了?”

“哎呀,忘了!”夜寒頓時尷尬了,忙又轉過身來五指成梳幫她把弄亂的髮絲梳好,一時沒忍住又順手在她的小辮子上捏了兩下。

這就更不對了。

阮青枝氣鼓鼓地甩開他的手,自回惜芳園去重新梳頭。

夜寒在她身後跟著,悄咪咪露出個得逞的笑容。

似這樣重新梳妝之後再去春暉院,難免就比別人遲了些。阮青枝正在擔心會不會又要費一番口舌,卻看見滿院子的人都仰頭看著天,一個個神色惶惶如喪考妣。

“怎麼了?”她下意識地也跟著朝同一個方向看了過去。

只見天邊一道白線從正東斜斜插到西南方向,中間不偏不倚地穿過了太陽。一眼看上去只覺得白色光芒刺眼,反襯得整個天空的顏色都暗沉起來。

白虹貫日啊。

阮青枝不以為意地撇了撇嘴,走進堂中恭恭敬敬向老夫人行禮賀壽。

老夫人還在看著窗外,有些心不在焉:“大姐兒啊,你來……你看這異象主何吉凶?”

阮青枝站了起來,抿嘴笑笑:“天行有常。不為堯存,不為桀亡。”

老夫人嘆口氣,很勉強地也露出了個笑容:“年輕人就是這也不信那也不信,可這世上的事……”

夜寒在旁邊插言道:“老夫人放心,即便是主大凶,那也是旁人家的兇。老夫人福澤深厚,天象還礙不著您。”

老夫人聽見他的聲音本能地打了個哆嗦,徹底醒過神來:“你你……你怎麼來了?!”

夜寒不慌不忙地道:“攜雲伴月兩個人都染了風寒,不方便出來服侍小姐,只能我來了。”

“你回去,”老夫人板著臉道,“老身這裡有人伺候,用不著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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