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靜,宋漪漪頗為寞落的站在窗前,女孩子的那雙眼睛無神的望著窗外的天色,銀白色的月光透了進來,輕柔的播撒在少女的面頰,沒有人知道她再想些什麼。
漪漪默默的推開了窗,冬日的晚風徐徐的吹來,更增添了些許的涼意。
晚風中,她隱隱約約的看見了那個少年的身影,他清瘦的面旁,還有那習慣性上揚的嘴角。
他在陽光下奔跑著,不經意的對她轉頭一笑,那張臉上的萍果肌便浮現了出來,他的笑就像青蘋果般的爽朗,還透著一種不易察覺的甜味.
“澄邈,你現在還好嗎?”少女悠悠的問了一句,又像是在和自己說話一般,她的唇角帶著一抹不常見的笑意,也不知道是在想些什麼。
忽而,課桌旁的筆記本引起了宋漪漪的注意,說是筆記本,無非只是她的心情日記而已,她輕輕的翻開了頁尾,又覺得有些不妥當,便又向後翻了幾頁。
之後,宋漪漪拿起了她的那支鋼筆,不久之後,那乳白色的紙業上便浮現出了一行行清皙娟秀的字跡:
“親愛的澄邈:
你最近可好?轉眼間,你已經離開這裡兩個月了。也不知,博中的生活你還習慣嗎?
我知道你的壓力很大,你就像一根弦,總是將自己繃得很緊,我不知道,你這樣做是不是對的。
但我想,你還是要知道休息,我可不願意再見到你的時候,看見你頂著厚重的啤酒底似的鏡片,那樣的你一點也不可愛,雖然看起來很fashio
。
現在,你應該還沒睡吧。今晚的月亮很奇怪,與往常不同的是,它不願坦蕩的掛在夜幕中,而是羞澀的躲藏在了樹枝旁。
我猜,它也一定和我一樣,是有什麼心事吧。不過,一仰頭便可以看見滿天繁星,北斗七星的輪廓也格外的明朗。
在這樣的夜晚,我時常會想起你。我承認,這是一種很奇怪的感覺。
不知道什麼時候,我的生命中出現了這樣一個人,無論哭笑的時候,我都會想起他。似乎,所有的悲喜我只願和他一個人分享。澄邈,這個人就是你。
你還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嗎?
那一天你站在舞臺上,看上去很耀眼。我站在臺上偷偷的望著你,有一搭沒一搭的和你對著臺詞。
我的狀態很不好,把冗長的主持辭搞得一團糟。那個時候,我莫名有一種想哭的衝動。你被我拖累著,將臺詞對了一遍又一遍。
之後,我也不知出於什麼原因,放聲哭了出來。你默默的看了我一眼,緊接著便攬下了本應屬於我的主持詞。
當時很累,所以,可能都沒有來得及和你說一聲謝謝,但你那張明媚的側臉,卻深深的刻在了我的腦海裡。
想想也挺可笑的,我們就這麼認識了,而你就這般唐突的闖進了我的世界裡,讓我沒有一點點的防備。
我也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時候喜歡上你的,也許是第一次搭臺詞,又或許,是更早的時候吧。總之,突然有一天,我發覺自己的生活和已往有些不大一樣了。
許多時候,我總是會沒有任何徵兆的想到你。而且,每每會很久緩不過神來。或許,這就叫愛情吧。
在那之後,我做什麼事情遍越發的小心。我開始改掉自己一切不文雅的習慣,比如說咬筆蓋,又比如,經常清洗自己的書包,讓它看起來更讓人舒適起來。
我很喜歡看見你在操場的領獎臺上侃侃而談的樣子,但同時又有一種莫名的自卑。
甚至,有時候,我會自私一點的想,如果你不是像這般的耀眼,我是不是就可以活的輕鬆一些。
這因為如此,我要努力的縮小我們的差距,誠實的說,我不是一個愛看書的人,而我喜歡的是淺顯易懂的文字,這只是一種低階的趣味。
但當你喋喋不休的向我訴說著默爾索,和我談論起梵高的向日葵,《黑暗中的舞者》,我才發覺,我和你並不是同一世界的人。
當你感慨《月亮與六便士》文筆的犀利時,我卻傻傻的問你六便士是哪國的貨幣。
當你為志明和春嬌的故事吸噓不已的時候,我卻捧著一本《阿衰》沒心沒肺的笑,看見你的時候又偷偷摸摸的將它藏在了袖筒裡,似乎是什麼見不得人的東西。
你卻絲毫沒有意識到我的尷尬,向我大談三毛筆下的撒哈拉是怎樣的遼闊,沈從文筆下的湘西小樓有怎樣的風情。
我半天沒有回答你的話,只是撂你一個人在那裡自言自語。
半晌之後,你才停了下來,繼而傻呆呆的望著我。怎麼,你不喜歡狄更斯呀,那我以後不提他了。
我抿了抿自己的唇,好半天沒有再上一句話。
我不願意告訴你我根本不知道狄更斯是誰,我也不願讓你窺探到我的無知。只是默默的推開了你,獨自一個人向家走去,任憑你在後面一遍又一遍的喊我的名字,我卻再沒有回過頭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