韋宓莊的臉上並沒有喜色。相反,她開始恐懼起來。
“將寒毒的解藥給我,你母親就能活。”林媛淡淡道:“你應該知道,我今日殺你是為了什麼!”
韋宓莊陡然高聲笑起來。從前嫻雅靜謐的面容如今被鮮血染就,她猖狂大笑,望之十分猙獰:“林媛,你以為我會說麼!我已經死到臨頭,自然要拉你陪葬!哈哈,咱們一塊兒去死吧……”
林媛眸中勃然大怒,手指緊扣在象牙床沿上。她瞥一眼侍立的幾位內監:“去拿傢什吧。”
***
乾武十三年六月十二日,靜妃韋氏以“女德有虧”見罪,賜死與宮中。韋妃宗族受牽連處斬。
同一日,玉照宮病危的淑妃漸有痊癒之象。淑妃福祿深厚,十日之後,她竟真的身體復原,慢慢重現了健康。皇帝十分驚喜,命令明覺寺的高僧們進宮做法事,為淑妃祈福。
林媛受寒毒侵體已久,得了解藥後終於救回命來,孱弱的身子卻是需要調養的。她在宮中靜臥了三個月,期間服下大量補身的湯藥,又按著皇帝的意思將玉照宮上下貼滿佛印、符節,日日焚香禱告。
終於在乾武十三年的九月深秋時,她盛裝列席在重陽節上,坐與皇后對面的最高位,姣好面孔容光煥發,身姿嫋娜窈窕,惹來旁人無限的豔羨。
三月之前,她為了威逼韋氏交出解藥,將韋氏的十個手指頭都用鉗子擰斷了,又抽了她的肋骨,將玉照宮的寢殿折騰的滿地是血。可惜韋氏死活不肯說,她沒法子,最後給她送上了欣榮帝姬的十個手指頭,這才逼得她開了口。
自然最後欣榮帝姬亦被她處死。右丞相是趁亂將早已預備好的替身送去了刑場,暗中扣住了欣榮,然而窩藏犯人畢竟是死罪,他們不敢涉險,就將欣榮毒死後焚屍。
經歷生死浩劫,林媛覺得自己簡直是再次穿越了一回。她從容微笑,起身給皇帝、皇后奉酒,俯瞰座下眾妃,心中則是五味雜陳。
“淑妃病癒後美豔如常,本宮甚是欣慰。”皇后挑眉道:“願你日後能更加用心地服侍皇上,輔佐東宮。”
上官璃髮髻上戴著紫金冠,那個原本十分俗氣,卻獨獨她能佩戴出絕世風華的首飾。林媛望住她,笑著低頭道:“臣妾謹遵皇后娘娘的教誨。”
拓跋弘已然有了醉意。他伸手同時攬住一後一妃,笑道:“璃璃,媛兒,朕有你們兩位在側,實在是有福。咱們今日去明臺聽戲,如何?重陽佳節,儘可以大肆歡飲。”
***
林媛病癒後復了寵,雖因著太子之事皇帝與她們母子有了隔閡,但因憐惜她是從鬼門關掙扎出來的,倒也不曾冷落。
隨後她復了協理六宮大權。
皇后的恩寵卻越發盛勢。
幾月之後,在乾武十四年的春節中,前線連封捷報中夾雜了一封不太好的訊息,是鎮北統帥,上官將軍因在苦寒之地呆的久了,犯了風溼病。如今他因病不能再上戰場,只好遷居至邊關重鎮涼城的府邸中靜養,由陳秀將軍領兵,他不過是坐與幕後隨時聽著戰報,做些指揮罷了。
拓跋弘看了憂心忡忡。他一面越加隆寵上官皇后、給皇后的幾個堂兄加官進爵,又做主封了皇后的妹妹、賢禹王妃的嫡子為王府世子。另一面,他慌忙舉行武舉科考,在年輕將領中擢拔可用的人才充盈前線。
如此又是數月過去。上官璃在乾武十四年的五月份再度有孕,六月份時因她年紀不輕,又曾生育雙生子虧了身子,這一胎沒能保住。皇帝為了安慰她,下旨將元榮帝姬養在她宮中。
因著皇后父親的抱病,拓跋弘在憂心前線戰況的同時,對上官氏族亦是鬆了一口氣。上官氏族只要沒有能戰善戰的武將,就不會是大威脅。這一輕鬆,他對待皇后的心境越發與從前不同了,他宿在長信宮中的日子最多,甚至會在清晨早起後親手為上官璃畫眉。
隨後,他索性將涼城的上官越抽調回京城,又遣了兩位督軍頂替上官越的統帥之位。一個不能親臨戰場的統帥實則是沒什麼價值的,如此上官一族越發令皇帝放心。
雖然失掉了北疆的兵馬,然而如今的上官一族已是頂天的大族了。從上官璃成為皇后,歷經四年,上官氏族積攢勢力,朝中多有擁戴者,和當年左丞相門生遍天下的盛況如出一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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