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離看著她這突如其來的興奮勁兒,有些不解,可心情卻似乎也好了些。
籬笆上的竹門開著,幾人走進去,便看到一個鬢髮斑白,身著布衣的小老頭兒坐在院中,一邊喝著小酒,一邊守著面前的小爐子。
院中瀰漫著一股藥味兒,看樣子,應該是在熬著什麼藥。
小老頭兒似乎是察覺到有人進來,便扭頭看了一眼,隨即喝了口酒,滿不在意地問道,“幾位找誰?”
長離微微彎了彎腰,道,“這位前輩,是這樣的,前些日子家裡進了賊人,內人不慎受了傷,擔心留下傷痕,聽聞沐風先生專治各種疤痕,特地帶著內人前來求藥,敢問前輩,可知沐風先生人在何處?”
小老頭兒聽完,放下酒壺,伸長脖子往長離身後瞅了瞅,目光掃到阿美的時候,一雙小眼睛瞬間迸出精光。
他立馬放下酒壺,一改方才不冷不熱的態度,直戳戳地看著阿美,搓著手向幾人走去。
阿美被他這般看得有些不自在,便往長離身後又靠了靠。
長離看著他這副模樣,也有些警惕地看著他,稍稍側過身子,將阿美護在身後。
流雲也有些緊張地向前了一步。
那小老頭兒卻好似壓根沒注意到幾人的態度一般,直直的走到阿美跟前,剛想要再靠近一點,卻被長離跨出一步擋在身前。
小老頭兒也毫不在意,看了眼長離,又繼續探著脖子,眯著小眼睛,打量著阿美,“想必這位就是夫人了吧,真是個難得的美人兒。”
流雲卻是有些惱了,不客氣地說道,“這位前輩,麻煩你對我家夫人尊敬點兒。”
小老頭兒充耳未聞,繼續打量著阿美,“嘖嘖嘖……這細皮嫩肉的,要是留了刀傷,還真是可惜了。”
阿美看著他,嚥了咽口水,小心翼翼地問道,“前輩,我們來這裡是找沐風先生的,您若是知道他在哪兒,還望告知。”
小老頭兒一愣,隨即昂起頭,跨著大步,得意滿滿地轉身走了幾步,站在三人面前,捋著那山羊毛一般的鬍鬚。
“沐風先生,正是老夫。”
聞言,三人皆是一驚。
流雲和阿美瞪著他,眼睛上下打量著,微張著嘴,滿臉的不相信,連長離也是一臉懷疑地看著他。
沐風先生,這麼風雅的四個字,難道不應該是個清風朗月般的翩翩公子嗎?怎麼是個邋里邋遢還色眯眯的酒鬼老頭兒?
小老頭兒煞有介事地介紹完自己,又立馬幾步跑到阿美面前,笑得有些諂媚,“夫人傷在何處啊?”
長離伸手又將阿美向後護了護,“夫人的傷處,恐怕不便與先生說。”
小老頭兒看了長離一眼,臉色瞬間陰沉了下來,冷哼了一聲,便轉身向桌邊走去,“哼!既然信不過老夫,又何必來找老夫治傷?難道老夫看起來像那種好色之徒嗎?”
三人默默地盯著他,半晌沒有搭話。
小老頭兒走到方才的小椅子上坐下,喝了一口酒,又看了看爐子上的藥,最後擺擺手,“你們走吧!老夫不治了!”
三人又是一默。
最後,長離淡淡地開口,“既如此,那在下改日再來,告辭。”
說罷,便先轉身向門外走去,流雲和阿美又看了那小老頭兒幾眼,抬腳跟了上去。
小老頭兒舉著酒壺,斜眼看著他們,不屑地一聲輕嗤。
“這小老頭兒,還沐風先生呢,名字倒是取得風雅,只可惜名不如其人,還只救貌美女子,瞧他那色眯眯的樣兒,看得我雞皮疙瘩都起一身。”
下山路上,阿美想起那老頭兒,不住地抱怨著。
“可他不願給藥了,夫人,你這身上的傷可怎麼辦?”
阿美想了想,輕輕一瞥嘴角,“切~就他那酒鬼,有的是法子治他,等著瞧吧。”
“看來夫人已經有辦法了,”流雲笑道,“這老頭兒,也真是太不像話了,是得治治。”
長離靜靜地在前面走著,聽著兩人的對話,輕輕勾了勾唇角。
與此同時,城內春風樓,迎來了一些貴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