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我夏澤就行。」夏澤擺了擺手說道。
「這,夏公子,這三隻蛟龍,暫時不知何時會捲土重來......」老翁的神情有些猶豫。
夏澤自然清楚,他擔心的是若是這蛟龍知道了他們一夥人所在,愣是閉門不出。
他擺手打斷老翁的話,斬釘截鐵道:「明日幾遍那水中蛟龍不登門造訪,我也只會找上門去。」
老人啞口無言。
少年一字一頓:「意難平處即出劍,有蛟龍處斬蛟龍!」
除了楊露華縱馬向北,一行人安心住下。
這一夜,即便是距離九州版圖最北部的龍勝洲,也顯得格外的炎熱,夏澤這一晚翻來覆去睡不著,便躡手躡腳的走出屋外院子。
如今那屍鬼被斬殺,也就沒有不能外出的規矩,夏澤走到井水邊上,用手拘起一捧井水,感受那一絲絲龍氣撕咬手掌的痛感。
夏澤思緒萬千,如今距離烽火關應該越來越近了。
「是不是這一路上遇上任何的不平事,你夏澤都得管一管?」忽然有人說道。
夏澤猛然回頭,發現來人竟是彌雅,便問道:「彌雅,你怎麼不睡?」
彌雅搖了搖頭,倚靠在欄杆邊上,「睡不著,先回答我的問題。」
夏澤笑了笑:「有些事習慣了,改不了。若不是這個看不得人受罪的毛病,我也不會被人打爛三魂七魄,更不會成為武夫。」
彌雅皺了皺眉頭:「你今天仗著人多,仗著你是天底下最強六境武夫,尚且還能管一管,可若是明日,遇上一兩個不講理的
上五境,鐵了心要仗著道法高深,劍法高深,捶殺你,你怎麼辦?就這麼死了,不可惜?」
夏澤沉默良久,點頭沉聲道:「當然可惜。」
「那為什麼還要管?」彌雅不解道。
夏澤驀然一笑,眼神澄澈,像是在思索北邊某個許久不見的,心心念唸的女子:「我不會死的,我在縹緲洲遇上了三頭大妖,遇上了黃龍真人,遇上了那個神道饋贈者晏乘興,還有那個九妖宗的隆至,那會我都沒死,如今踏上了這龍勝洲的大地,我絕對不能死。」
「再者,我又不傻。」夏澤一臉俏皮笑容,轉頭看向彌雅,「如今打不過,那就先忍一忍唄,反正我打架的本事不行,腳底抹油的功夫也不差啊,大難臨頭,我夏澤若是拳法不濟,劍法也不濟,那我也只能認栽了,可我會一輩子銘記今日的意難平。」
彌雅愣住了。
「而且,彌雅姑娘,你不知道,我夏澤別的不多,可是一路走來,朋友是很多的,很多很多,若是大難臨頭,我會叫現如今天底下最瀟灑的劍仙,像當初在宿夜城那般,千里迢迢趕來,我會承擔所有的因果,讓他為我拼盡全力遞出一劍,哪怕是在這劍修多如牛毛的龍勝洲。」夏澤神采奕奕。
夏澤取出硃紅色酒葫蘆,喝上一口酒水,說道:「我還可以讓我師父,那個不修邊幅,可是拳法通神的粗糙漢子,我就說師父啊,你當初為了幫我打退那些個幕後佈局之人,為我走出縹緲洲殺出一條血路那可真是威武的不像話,如今弟子拳法還是不太行,讓人欺負慘了,師父你能不能再為弟子出拳一次,什麼道祖佛陀,什麼兇獸妖魔,一拳打得他魂飛魄散。」
「若是如此這般,還是勝不過那些個不講理之人,我夏澤誰也不怨,不怨他人,那之後,我夏澤便會讓我體內的兇獸,我身上所有駁雜之物,傾巢而出。」
彌雅目瞪口呆,只因為夏澤說這話時,他自己都沒察覺到,一襲青衫之上,遍佈瑩瑩光點,各色靈光,交相輝映,更有一隻赤紅色的小獸,安穩的趴在少年的肩頭,無比安逸。
「我那個朋友,多半是暫失有事耽擱了,因此這一路我遲遲未敢開口放彌雅姑娘離去,我現在想說的是,彌雅姑娘現在想要離開,隨時都可以。」夏澤有些愧疚。
彌雅眉頭一皺,怒道:「把我從縹緲洲拐到這麼遠的龍勝洲,你如今拍拍屁股就想趕我走?!」
夏澤被彌雅口中那個古怪的字眼嚇了一跳,旋即蹭的一下,站起身,慌忙擺手解釋道:「彌雅姑娘,這話可不能胡說,什麼叫拐騙!我之所以帶你來龍勝洲,是為了避開縹緲州的因果牽絆!」
彌雅狡黠一笑,像是長久以來的吃敗仗,如今終於打了次生長,凱旋而歸了。
她冷哼一聲:「怎麼?如今來了龍勝洲,準備要見著那位姑娘了,怕多了我這個拖油瓶,解釋不清楚?」
夏澤啞口無言,心中不免埋怨呂祖,怎麼不早些來此。
「還是怕你喜歡的那位姑娘,見著了我,修為修為拼不過我,論美貌,見著了我也要自慚形穢?」彌雅洋洋得意。
不曾想對面的那個愣頭青一聽這話,原本愁眉苦臉的少年,不知怎麼的就露出一副深以為然的笑意:「不會的,木桃是天底下最厲害的女劍修,至於美貌,彌雅姑娘此舉,還真是以卵擊石。」
那可不麼?
夏澤笑容和煦,他認識的木桃,是很驕傲的。
那一會第一次看見他,夏澤就被她天仙般的容貌折服,而後再進一步相處,木桃身上那與生俱來的英氣,便蓋過了容貌。
夏澤想的出神,絲毫沒注意到這一頭的彌雅此刻氣的滿臉通紅。
夏澤忽然回過頭每,對著彌雅問道:「彌雅姑娘
若是重獲自由,最想去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