彌雅又是一聲冷哼:「那還用問?先回縹緲洲,殺了那該死的魏飲溪,然後再想法子把你碎屍萬段。」
夏澤笑而不語,因為彌雅說這些話的時候,他察覺不到半點殺氣。
兩人默默無言。
許久,彌雅緩緩開口道:「我暫時不走,等我重獲自由,大抵會好好遊歷一番龍勝洲,然後找尋到逆向煉化鬼車王朝之法,將我的親人解救出來。」
夏澤點了點頭,有些疑慮,壓在心頭不知如何開口。
結果對面的嬌媚少女驀然笑道:「可別把我當朋友,我來自縹緲洲北邊的鬼車王朝,生來就是要征戰廝殺的。沒準某一天,我們會是敵人。」
夏澤點了點頭,像是壓根沒當回事一般,古井無波:「若是有這麼一日,你膽敢帶著鬼車王朝南下吐露百姓,我夏澤絕對不會饒了你。」
彌雅噗嗤一笑,點了點頭:「夏澤,你真是個好人。」
夏澤有些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好人?
彌雅自顧自笑道:「我們鬼車王室的女子,是沒有自己選擇夫婿的權利的,每個女子長到十六歲,便會被明碼標價,一個女子對應多少軍功,或者說,多少顆修士武夫的腦袋。」
夏澤頭皮發麻。
彌雅繼續說道:「譬如我,身為鬼車王朝的公主,便值三十顆上五境修士的腦袋,若是鬼車王室沒有遭逢那場浩劫,此刻的我,應該已經嫁給一位鬼車王朝的爵爺,那位爵爺的父親,與我爹是世交,更是一舉平定了草原的結義兄弟,我這個公主與爵爺聯姻,天經地義......」
夏澤怔了怔,問道:「那,你喜歡那一位爵爺嗎?」
彌雅苦笑著搖了搖頭:「現如今整個鬼車王朝被煉化,也不是半點好處沒有,至少我不用下嫁為他人之妻。我想著某一天,若是能親自解了鬼車王朝之圍,便要親自與我爹提出解除婚約的請求。」
夏澤也不知該如何應答,抽出片刻,將手中那個酒葫蘆遞了過去。
彌雅抬起頭,映入夏澤眼簾的是一雙略帶憂鬱的琥珀藍大眼眸,女子疑惑道:「幹嘛?」
「有心事,有宏願,可以小酌兩口。」夏澤將養劍葫蘆遞了過去。
彌雅將信將疑結果酒葫蘆,結果對面的少年相互愕然間反應過來,趕忙小聲補充道:「彌雅姑娘,事先說好,可不是我夏澤佔你便宜,喝酒的時候,嘴巴可不要碰到壺口......」
彌雅勃然大怒,顧不上太多,朝著夏澤飛起就是一腳。
結果驚弓之鳥的少年身手矯健,幾個凌厲的後空翻,拉開好遠距離,朝著彌雅的方向默默觀望。
彌雅先是一愣,而後噗嗤一笑,大大方方捧起酒葫蘆,將酒水倒入口中。
一股辛辣之感迅速湧上喉頭,彌雅依靠著欄杆,緩緩睡去。
月色皎皎,美人醉酒。
抬龍國北部,書生楊露華騎著一匹棗紅色的快馬,正在拼了命的往抬龍國皇城趕去。
這一夜,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楊露華,果真莫名其妙的遇上了許多山精野怪,攔路劫道,起初他也有些慌張,情急之下便久病亂投醫的將一張符籙扔了出去,結果那張青色的祝融驅炎符還真就一鼓作氣將一波山精野怪屠戮殆盡。
讓楊露華覺得心有餘悸的是,在趕路途中,遇到的一個身穿官府的匪徒,不由分說就提刀向他殺來,差一點就砍下了他的腦袋。
好在危急關頭,那把不情不願被他別在腰上的仙兵離火,自行出竅,一劍遞出,直接將那身穿官服的妖物劈的魂飛魄散,更是直接一劍將一座站滿妖物的山頭轟碎。
楊露華目瞪口
呆,而後便底氣十足,身上的疲憊和傷痛更是減輕大半,愈發賣力的向著北邊趕去。
抬龍國那座邊陲城池,城隍府邸內,一位身穿紅色蟒袍的英武男人,正坐在椅子之上,桌案上擺放的是一張空白畫卷。
隨著男人緩緩朝那畫卷吐出一口靈氣,畫卷之上,開始施展出那掌觀山河的神通。
一位書生,身騎紅馬披星戴月。
「城隍老爺,此人憑藉著一把仙兵,將我們埋伏在路上的弟兄殺了個七七八八,按照此人的腳程,約莫再有一日半,便能到達抬龍國皇都,若是驚動了聖上,這可如何是好?」一旁的紅袍通判問道。
城隍爺搖了搖頭,冷笑道:「其實這座城池,多半是有抬龍國聖上派出的探子,只是不知為何,知曉了我與那三頭蛟妖暗中較勁,抬龍國皇氏始終無動於衷。看來還是對於我拿到那盤龍石有所忌憚,不過我可不會讓那個臭書生將這件事擺到檯面上,以我之見......」
他做了一個手刀抹脖子的動作,一旁的通判心領神會。
卻聽見城隍廟內忽然傳來一陣爽朗笑聲,一位書生走了進來,屈指一彈,那通判當即化作一具白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