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的什麼渾話?麟兒身體不好也不是你的錯。這幾年,你這個皇后還算合格,不管為國為民還是孝道,都沒得說。也從未因為私情讓朕為難,朕怎麼會無緣無故就廢掉你?”曹子文柔聲勸道。
聽到曹子文這麼說,文彩兒又是高興又是憂愁,心裡有事卻一時之間不知道怎麼開口。
“陛下,臣妾,臣妾有一事相求。”文彩兒想了好久,突然跪在地上,遲疑地說道。
看著他的樣子,曹子文眉頭皺了起來,文家剛出事,文彩兒就求他,他怎麼會不知道她說的事是什麼?剛才他也算提點她了,就是不想讓她開口為文家求情,哪知道文彩兒非要說。
“皇后,朕勸你不要自誤。”曹子文微微不快地說道。
“皇上,臣妾知道這次懷忠做了糊塗事,但是陛下能不能看在臣妾的面子上、看在麟兒的面子上,饒了他舅舅這一次。”文彩兒哭求道。
“住口,皇后,朕本來以為你是個聰明人,剛才朕的話你聽不懂?”沒想到文彩兒不顧自己的規勸非要替文懷忠求情,曹子文大怒,“幹了點糊塗事?你知不知道文懷忠做了什麼?他盜賣了五萬把戰刀、幾十萬支羽箭,這可是驚天大案。莫非你文家人都是這麼大的口氣?”
“陛下,求陛下開恩啊。”文彩兒看見曹子文如此生氣,一下抱住他的大腿,哭得眼淚一把、鼻涕一把,“這些年臣妾
沒有求過陛下什麼,就這一件,還請陛下能可憐可憐臣妾。臣妾從小就沒了娘,雖然衣食不缺,但是在那文家大院,也相當於跟兄長、弟弟相依為命長大。懷忠那孩子是臣妾一手帶大的,他做錯事都有臣妾替他頂過,還請陛下不要苛責於他。”
看著文彩兒哭得犁雨帶花的樣子,曹子文心裡也微微一軟。文彩兒說得不錯,她確實什麼都沒有求過他,這件事,他抬抬手也就過去了。可是曹子文好不容易抓住文家的把柄,著實不太想輕易放手。文懷忠雖然不是有太大本事的人,但是也身居高位,手底下更是有一批身居要害部門的死忠,拿下他,對文家的打擊不小。
“不行,這件事沒得商量。”想了好久,曹子文硬著心腸說道,他知道這樣會讓他跟文彩兒的關係變差,但是為了打擊文家,再所不惜。
文彩兒拉著曹子文衣服下襬的手一鬆,心裡滿是失望。她不是不知道自己的家族跟曹子文的敵對關係,但是她只是一個女人,在她心裡這些都是男人的事,她真的不想管。她只想好好地做好她的皇后,相夫教子、母儀天下。可是讓她心灰意冷的是,她沒想到曹子文一點面子都不給她。此刻她的心裡充滿了失望和一絲絲的怨恨。
“麟兒還病著,你們在鬧什麼?”就在曹彩兒無所適從的時候,威嚴的聲音在兩人身後響起。
“兒臣給母后請安。”聽到這個聲音,曹子文趕緊跪倒,跟文彩兒一起行禮。
來人正是當今大燕皇太后,只見她身上一襲大紅蹙金織金錦牡丹鳳袍,逶迤在身後三尺有餘,行動時磨裟地面颯颯有聲,領口與袖口處皆用絲線摻了金絲勾勒出一大片精緻的牡丹刺繡,在燈光下閃爍著絢麗的光澤。雪白柔亮的頭髮交疊著綰出一個繁複的髮髻,一朵“玉面桃花”簪在髮髻正中,一頂雙鳳鎏金冠沉沉壓在髻上。皇太后今年五十五歲,白皙的面龐很是飽滿富態,遠山橫黛,長眉入鬢,一對狹長的丹鳳眼很是有神,面上威嚴卻也不失慈祥。
看見曹子文、文彩兒跪在自己面前,皇太后並沒理睬他們,大步走到裡間曹祥鱗的床前。
曹子文和文彩兒兩人對視一眼,都站起來跟著走進裡間,在皇太后的身後重新跪下。
“嘖嘖,看看這小臉,黃的跟黃蓮一樣。”看著睡熟中的曹祥鱗,皇太后心疼地說道,“秋菱,把內務府上貢的那株千年人參給麟兒送來,這孩子需要好好補補。”
“是。”她身後的一個女官點頭答應道。
“多謝太后體恤。”文彩兒趕緊在她身後謝恩。
“好了,都起來吧,你也不容易,外面說話。”皇太后看著文彩兒又嘆了口氣,讓他們站了起來。
“你們剛才幹什麼呢?”三人坐罷,皇太后盯著曹子文兩人問。
“母后,沒什麼大事,您就不要操心了,夜深了,您身子骨還不好,早點回去休息吧。”曹子文給文彩兒使了個眼色,讓她不要多說,轉而恭敬地對皇太后說。
皇太后看見了曹子文的那個眼神,但是這是人家兩口子的事,她也不太想多管。也就沒有繼續追問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