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寧宮,皇后文彩兒的寢宮,此刻的福寧宮早就忙翻了天。
三歲的曹祥鱗長得很是瘦小,要比一般三歲的孩子小很多。小臉蠟黃的,躺在床上沉沉睡去。他的床前站著一大片御醫,看見他的病情再一次穩定了,都長舒了一口氣。
每年的初冬對曹祥鱗來說都是一道鬼門關,對這些御醫來說也是一道鬼門關。曹祥鱗孃胎裡帶出來的哮喘病一直沒有根治,皇后娘娘一著急,難免要拿這些御醫撒氣,每年都會懲罰甚至殺掉幾個御醫,搞得整個太醫院整天人心惶惶。
“張太醫,皇子怎麼樣了。”看見曹祥鱗沉沉睡去,文彩兒走了過來,輕聲問道。
文彩兒長得很美,是屬於那種大家閨秀型別的。她當大燕皇后已經好幾年了,身上自然而然培養出貴氣和威嚴,只是眼睛微微有點細長,眉眼間總是給人一種刻薄狠厲的感覺,眼神也很冷,只有看向曹祥鱗的時候,才滿是溫柔。
聽到文彩兒這句話,張太醫忍不住身體抖了抖,看得出來,這些年文彩兒真的把太醫院禍害的不輕。
“娘娘放心,皇子已經安然無恙了。”他趕緊跪下,低聲說道。
“又是安然無恙,每年都是這句,皇子這病什麼時候能根治?真不知道養你們這群廢物有什麼用?”本來是一件好事,哪知道文彩兒聽了大怒,尖利地罵道。
董祥鱗是早產兒,哮喘病是胎生的,張太醫每年也只是勉強在他犯病的時候把他救活,想要根治卻力有未逮。這些年文彩兒聽多了、聽夠了張太醫的這句安然無恙,不生氣才怪。
“娘娘恕罪,皇子他早產,這是胎帶的毛病,微臣等醫術淺薄,無能無力。”張太醫不住磕頭,解釋道。
“住口!”聽了這話,文彩兒面色大變,眼裡已經有了殺氣,“你的意思是在還怪本宮嗎?怪本宮無能,沒給陛下生下健康的龍子?”
“娘娘,求娘娘饒命,微臣錯了,微臣錯了。”聽到文彩兒這話,張御醫嚇得瑟瑟發抖,左右開弓,使勁抽著自己的嘴巴子。他可是太瞭解文彩兒了,一旦她說出這些話,就表示動了殺心,而且一定要殺人。
“鬧鬧嚷嚷的像個什麼樣子?”就在文彩兒剛要讓人把張太醫拉下去斬了的時候,曹子文恰好走了進來。他顯然早就習慣了這樣的場景,皺起了眉頭,“皇后,皇兒剛剛睡著,你在這吵吵嚷嚷的,他怎麼睡得好?”
“陛下,你可回來了,我們的麟兒這次好不容易化險為夷。”看見曹子文出現,文彩兒臉上的冷酷瞬間消失不見,馬上換成楚楚可憐的表情,掩面哭泣說道。
“人救回來了就好。”曹子文安慰地拍拍文彩兒的手,“你們都給我滾下去,在外面候著,沒有朕的命令一直待命。”安慰完文彩兒,又衝著張御醫等人說道。
張御醫等人如蒙大赦,謝完曹子文和文彩兒之後退了出去。
“這孩子,身體怎麼就治不好了。”曹子文皺著曹祥鱗的小臉,頭疼地說道。
本來他對曹祥鱗寄予厚望,哪知道這孩子身體不好,一臉早夭之相,讓他對曹祥鱗不敢抱太多
的希望。這些年來,他和眾妃也不斷努力,但是不知道是不是年紀大了,還是身體的原因,一直無所出。
“陛下,臣妾相信這孩子的病一定會治好的,求陛下千萬不要放棄他。”聽見曹子文的語氣裡有放棄曹祥鱗的意思,文彩兒大急,趕緊拉著曹子文的手哀求道。
看著文彩兒一臉擔憂的樣子,曹子文微微一嘆,文彩兒身上雖然有很多問題,但是不得不說她是個很好的母親。這些年因為曹祥鱗的病,她擔驚受怕,沒少吃苦,脾氣更是變得古怪異常。以前她動不動就殺人,曹子文體貼她一個做母親的,都沒有跟她計較。可是曹子文現在也有點受不了她了,尤其是曹子文對曹祥鱗慢慢失望之後,越來越覺得她面目可憎。
兩人雖是夫妻,但是曹子文沒有一天忘記文彩兒可是出身文家,出身他心腹大患的家族。說實話,曹子文跟她從來都沒有感情,當年納她為妃也是迫於文滿的壓力不得已,這讓曹子文一直深以為恥。要不是文彩兒替他生了曹祥鱗,曹子文絕對不會立她為皇后。
但是曹子文不得不承認,文彩兒這個皇后當得很稱職。這三年來,文彩兒一心為國、對曹子文也非常體貼、對皇太后很是孝順,最讓曹子文滿意的是,文彩兒從來沒有為文家的利益做過任何事情,甚至從來都沒有見過文家的人。
“說的哪裡話?朕怎麼會放棄他?你也不要太擔心了,每年都是如此,朕想今年也不會出問題。”曹子文勸道。
“陛下,都是臣妾不好,沒有照顧好麟兒。陛下日夜為國事操勞,還要為後宮分心,臣妾這個皇后當得真是不稱職。陛下,要不然就廢了臣妾這個皇后吧,臣妾實在無顏當此大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