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六十七 步步計算
時間不等人,早點將這件大事妥當辦好,那與漢唐培訓機構的合作也早些展開。優秀的學生在鄭玄麒的帶領之下只能會更加地拔尖,而其他慢一拍的大多數學生呢?
“落子無悔,校長,你這是第三次了。”
鄭玄麒正準備要屠龍之時,坐在對面的傅建國急忙將剛剛下的一手白棋拿起,重新補在了鄭玄麒已經落子的位置上,絲毫不顧及落子無悔的不妥。
“就玩玩嘛,不用那麼認真的,況且,我剛才分了一下心,想到了一些事情,沒看到那個部分。”傅建國頭也都沒抬,回答道。
“校長,下棋之前可是你再三約法三章的,不準悔棋,不準放水,更不準分心的!”鄭玄麒無語道。
別人說棋品如人品,可遇到像傅建國,傅校長這樣的棋友,那真是“三生有幸”,可不幸的是鄭玄麒此時正充當著那“有幸之人”。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四不過三,沒有下次了。”或感覺到了不妥,有點說不過去,不好意思,傅建國只好答道。抬頭看了下鄭玄麒一眼,而後又死死地盯著剛才差點被屠龍的地方,思考著前方是否還有深坑在等待。
為什麼有的人能一通百通,做什麼事都事半功倍,天賦使然還是後天奮進?自從傅建國與鄭玄麒無意間聊起圍棋的事時,聽到他說對圍棋也知道一些,略會一二,也算是個圍棋愛好者;於是,頗為激動的傅建國以為與鄭玄麒找到共性,共同的興趣愛好,連句客氣的話都不講,拿出珍藏的以玉石製作成的圍棋,就要與鄭玄麒搏殺幾局。可誰知,自認為是高手的傅建國第一盤絞殺就大輸了十幾顆子,這個臉颳得火辣火辣的;而後,第二局勉強算平了局,再之後,也就沒有之後了;因為時間的原因,鄭玄麒匆匆告別了一臉鬱悶的傅校長。
“和你說個事,還記得你的那位朋友,王傑仁不?他的弟弟王傑義前段時間回溫州了,還大手筆地投資了市區某培訓機構,如今應該叫漢唐培訓機構。他的具體負責人就是唐國強,曾和我,你小學的校長、教導主任及班主任老師們,開學前一起去過香港也就在香港,我和他們(中小學校、培訓機構、投資方)達成了一項協議。協議宗旨就是以塑造學生品德和人格為主,以追求優秀素質(成績),突破自我為目標的戰略同盟。學校前期提供主要的生源;培訓機構提供義務教育之外的知識強化及素養培訓;投資方暫時提供資金支援,乃至這家漢唐培訓機構能夠可以走上正規,幾方達成共贏局面。”傅校長說的分心確實沒有撒謊,他其實一直在琢磨如何順利地開口,一五一十地將下棋的深意說出來。“說白了,就是整合咱們郊區資源,合理合規地突破地緣、戶籍,教育資源稀缺的侷限性,當然這其中最大受益者只能會是絕大多數的學生。畢竟你也清楚,西郊的生源基本都是農村子弟,他們更能吃苦耐勞,只不過其底子要比市區的薄弱。不參加強化學習,僅憑學校有限的資源,亦不可能面面俱到,實現郊區教育地突破我這段時間也琢磨著,像你為什麼要在這邊上初中,他們才是原因吧?都是農家子弟!”
“我是農村人不假唐國強?漢唐教育培訓機構;王傑義,王傑仁的弟弟,一起去過香港,投資,你們幾方結成戰略合作伙伴?校長,雷鋒精神是我們要學習的,但我個人隨性慣了,至於你說的,你要有什麼話,直說就行!”鄭玄麒說道。
“現在你雖然努力幫助他們提高學習成績及能力,但他們畢竟都是早學的唯一批,有一點底子的人,人數也就那麼二十來人;就算一個班的人都有你帶起來,可初一有七個班(比原先的計劃硬生生多出2班),厚此薄彼太明顯了!”傅建國還在打底稿,沒有立馬道出目的。
“厚此薄彼,他們都是自願參加課外學習團隊的,我只是盡同學之誼,作用沒校長你想得那麼厲害;況且,校長,你給我戴的帽子太高了點,有奪老師們的飯碗之嫌,師們要知道了,可會很不高興的!”鄭玄麒回道。
“咳咳,厲害不厲害,老師們高興不高興,全校師生都是眼敏心透之人,擺在面前的,而我耳中聽到也只有讚賞與表揚!也因此我和幾個校領導開了一個座談會,希望你能成為我們學校與教育培訓機構的一座橋樑這也是你小學母校祝老師,主任劉衛東的建議和意見!”傅建國微笑道。
幾次的“交鋒”早已經讓傅建國對這個自己學校的初一學生颳了幾層眼目,這根本就是一個披著學生外表的大人,早熟又成熟,圓滑又狡猾,審時度勢,進退有度。什麼榮譽、獎勵,還是少提為妙連市級三好學生的表彰大會都需要他人代勞的人會在意那些虛名?更何況,開學不久地那場“誤會”,地頭蛇家長怎麼樣,決不妥協,照打不誤,而且還讓人啞巴吃黃蓮,有苦說不出。不惹事更不怕事,你硬他更強,強地對方第二天自認是“雞蛋”,校霸成了“校屁蟲”。剝去了精神獎勵,那物質,看看今天的牛奶麵包,再之後聯絡的商販,同學、老師們的下午茶,這小子壓根就真是暴發戶,“缺心眼”的暴發戶,借用他自己的說法就是“土豪”,政治覺悟極高的“土豪”。總之,能讓他動容的也只有情感這一條線了:師生之情、同學之義、城郊市農之別去大義留真情!
“說得再透徹一點,就是拉你樹一杆旗幟,換取培訓機構對我們學校農家子弟的特殊照顧。也不瞞你,今年的初三,明年的中考,極為關鍵,它的升學率,尤其重點高中的名額數量將決定我們學校,新校區坐落敲定的規劃時間、空間及市財政局撥款的額度大小!我也是農村出身的,知道一個城市居民戶口對一個人的重要性。國情之下,它代表了工作與前途,待遇與福利,而福利,教育資源的傾斜就是最明顯的一項!如今一個城裡的戶口,它的指標,溫州市面價8千,而我們工資才多少?一年的收入才多少?”傅建國接著說道。
傅建國有傅建國的算計,鄭玄麒有鄭玄麒的算盤!誰高誰低,誰計算著誰。而誰為棋手,誰為棋子,誰的局大,誰的局小,當時間慢慢地轉動起來,之中怡然自得的人才會真正明白。
看著拿著黑子的鄭玄麒,雖然眼睛盯著棋盤,可傅建國知道,他在分心,思索著自己剛才的話,幾個同仁的算計身為教書育人者,卻反而回過頭將自己的學生推到熱炕上,雖覺得很不地道,有違道德準則,可非常時期要有非常手段,這又是領導幹部們慣用的辦法與伎倆。有多大的能力就應該揹負多大的責任,是每一個優秀的華夏兒女共同遵守的行為準則!
“十月份我得去廣東,這次時間更長。”鄭玄麒故作沉思後,說道。
變相地同意學校領導們的建議,只是此時他不知道,等待他從校長辦公室出來的兩人,潘世仁與李芸愛,他倆才是校長真正預藏的說客。感情紙牌一張未完,第二、第三張便毫不客氣地襲來,彷彿吃定了鄭玄麒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