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
下意識想要跟隨的紅衣少女,在兩個男人或勸慰或瞪視,卻表達了相同意思的眼神中,只堅持了一瞬間就敗退和屈服了,惱羞的她便撅高了小嘴,以此無聲地抗議著。
神色和藹可親的錢父,說:“要去就早點去,不要耽擱了事情。”
“……”
少年少女皆是抬頭望了下高空的銀月。
現在應還是凌晨才對啊!
有朝外拐著胳膊的女兒在,錢老爺的話語自然沒有實現的機會,凌夜也被分配了個上好的廂房住下了。
夜色深處,月光漸漸收斂,錢府大院的房屋內依舊依稀見得亮光,屋外院內的假山雖假,卻也自有巍峨風度,清水盪漾間,顯得那樣安詳靜謐。
微弱的風聲響起,是一縷清風,它吹過了院牆,吹過了假山,吹去了屋前,遇到房門阻隔。清風被迫轉向,漂浮著環繞了房屋小半圈,最終徘徊在一扇雕花窗,如情人的纖手緩緩推開了一條細縫,它飄進去了。
飄啊飄,裡間的床上無人,人在外邊的桌案前,它過去了,它接近了。
而後,一道略帶笑意的聲音傳來:
“誒呀呀,長夜無眠,小子出門逛逛,竟發現連風兒也這般喧囂啊!”
“……”
風又怎麼可能會說話,它只會飄,慢吞吞的,或者疾如利劍的。
一道青光驟起,如電閃雷鳴射向桌案位置的人。
“賊子,好膽!”
凌夜正要冒險出手,又一聲喝罵之言響起,不是他說的,甚至他也沒發現!
渾厚的土黃色光芒四射,轉眼間就充塞了整個房間的所有空間,而後光澤愈加深沉而凝重,幾近於實質。
如此一來,房內幾人乃至是風都停頓住了。
“無量淨土,使得倒是有功底,可惜既不能容納無量,更毫無慈悲心懷!”凝固的清風輕顫。
暗沉的黃光很快地凝聚和收縮,最終只罩住了那縷清風。
一布衣布鞋,貌似青年的男子推門而入,神色凝重而不受任何迷惑,口中喝道:
“你是何方妖孽,從實招來,可少受些苦頭。”
“桀桀,身份不過是個虛名罷了,況且我就算說了,你這三流門派的貨色又哪裡會知曉?今次就到這裡吧,桀桀桀桀……”
隨著狂笑聲,那清風彷彿抵禦不住已經凝成蟬蛹罩來的黃光,怦然間崩裂、粉碎、消散,轉眼便化為了虛無。
此間只剩下三人,一時沉寂無言,再沒有風吹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