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底下有這麼一群人,讓他們做些有建設性的事兒,比要他們的命還艱難。若是讓他們搞搞破壞,那是手到擒來。東都的少爺們無疑就屬於這一批人,酒樓裡的少爺隨著秦飛走了出去,連同他們的家丁、跟班、保鏢、馬伕……浩浩蕩蕩不下幾百人。
按照秦飛的吩咐,少爺們迅速兵分數十路,分頭趕往東都各個區域。
眼前是一條熱鬧的街道,數十間小店相對而立,做什麼買賣的都有,無論是小吃、布料、雜貨還是剃頭,都能在這條街上找到。秦飛的目光落在一間牛肉湯麵店,微微點頭。
何坤會意,打了個手勢,身邊立刻有跟班隨上,躬身道:“少爺!”
“這條街是誰的物業?”何坤從口袋裡掏出金指甲刀,一邊修著指甲,一邊漫不經心的問道。
跟班略加思索,答道:“城東李百萬的產業。”
“拿我的名刺,告訴李百萬,這兒有幾個門面,本少爺要買下了。”何坤吩咐道。
跟班不敢怠慢,火速離開,約莫一頓飯的功夫,一個大腹便便的中年商人,汗流浹背的跟著那個小跟班跑了過來,到了何坤面前便點頭哈腰道:“何公子好啊,小人那幾個破門面,居然能被公子看上眼,哪能讓何公子出錢啊,小人便是把這條街送給公子,也是小人福氣。”
何坤仰天打了個哈哈,笑道:“本公子今時不同往日了,不給錢那不是明搶嗎?錢是一定要給的……”何坤指了指不遠處的牛肉湯麵店,悠然道:“那間門面的房契帶了嗎?我就要這一間了。”
“帶了帶了!”李百萬身邊的師爺急忙送上一本房契,李百萬仔細選了一張出來,堆著笑容遞給何坤:“公子,喜歡就拿去吧,幾個小錢,李某雖然窮,但也不小氣。”
何坤接過房契,看了看,隨即說道:“這門面雖然有些破敗,但是位置不錯,也值得千把兩銀子。何貴,帶李老闆去我家賬房去支一千兩,去吧,這兒沒你們的事了。”
李百萬不明何坤用意,但人家是官宦子弟,手指頭都比自己這個商人腰桿還粗,哪裡敢多問?何坤還要給錢,這是哪裡來的好事兒啊?於是,李百萬一邊點頭哈腰的客氣著說不敢要,一邊隨著何貴離開。
何坤恭敬的將房契送到秦飛面前,笑道:“現在,這間店的主人就是秦鎮督了,鎮督想怎麼鬧就怎麼鬧,就算告到陛下面前,那也是東主和租客之爭。上不得檯面的!”
秦飛附耳吩咐兩句,何坤頓時眼前一亮,撫掌大笑。
這間牛肉湯店在東都開辦已經有十餘年了,在這條街算是老字號,做的多是街坊鄰居生意,經常有慕名而來的食客,店裡一天到晚都很熱鬧,時常客滿。
如今正是下午時分,客人略少一些,三兩桌人閒話聊天,忽然見到門外來了幾個穿著家丁服色的男子,他們提著一桶漆,為首一人拿著把大刷子,趾高氣揚就到了店門口。
還沒等店裡的人反應過來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為首那人便已經在門口牆上,端端正正寫下一個大字——“拆”。
店掌櫃頓時目瞪口呆,三步並作兩步搶上前去,扯著寫字那人便喝問道:“你胡亂在我家牆上寫什麼字?”
那家丁也不動怒,推開他拽住衣領子的手,笑呵呵的答道:“第一,這不是你家的牆。這間店,李百萬已經轉讓給我們少爺,如今,這牆是我家的牆,店是我家的店。”
“第二,我家少爺準備把門面拆了重建,所以,先寫個拆字,告訴你們趕緊搬。如果不然,我們就自己動手拆了,到時候有什麼損失,你自負。”
店掌櫃被噎的一個字也說不出來,半晌才憋出來一句:“租約沒到。”
“我們退錢給你。”家丁依然笑眯眯的,隨即壓低了聲音附耳說道:“這是給你面子。不給面子的話,現在動手砸了你的店,把門面拆了,就算你去告,不過多賠了百八十兩,我們少爺這點錢只是平素打發叫花子的……”
秦飛冷眼看著牛肉湯麵店發生的一切。魏丙寅對他有很多懷疑,他同樣對魏丙寅和魏武卒充滿了戒心。水晴空作為一代大宗師,怎麼可能隨隨便便暴露自己的行蹤?整個東都有資格跟蹤水晴空,並可能不被他發現的,不過兩個人而已。有極大的可能是魏武卒出現了問題,才導致水晴空身亡。
秦飛現在要做的,就是把他所知道的,魏武卒在東都的聯絡點,全部砸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