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丙寅惆悵的說道:“無論如何,他對我有恩,我想知道他有什麼沒有完成的遺願,今生今世,我魏丙寅就算命都不要,也要為他完成。”
“那你恐怕就要失望了。”秦飛依然是不溫不火的模樣。
魏丙寅苦笑一聲,彷彿要轉身離去,但是又停下腳步,低聲對秦飛道:“你有沒有發現,我和以前有什麼不同了?”
秦飛仔細盯著魏丙寅的臉,在他的下頜處,竟然長出了幾條鬍鬚,雖然那只是幾條,但畢竟是鬍鬚。他的臉上,有兩三個紅紅的小疙瘩,這玩意,秦飛一點兒也不陌生。它的藝名叫座瘡,有個小名兒叫青春痘。無論是鬍鬚還是青春痘,都是太監的臉上不應該出現的。
雖然震驚於天痕的神奇,可秦飛還是不動聲色,悠然道:“你身上好像沒什麼騷.味了,最近沒尿褲子?”
魏丙寅沉聲道:“以後都不會了。天痕神妙無窮,水大宗師為我重塑人道,我已可算是個真正的男人了,只是還差一點點。”
“哪一點點?”秦飛反問道。
魏丙寅喟嘆道:“他說,還需要再為我治療一次才能徹底復原,可是,如今他已經身死,我卻要去哪裡找另一個修行天痕的人出來?所以,我才想找你,畢竟你是他生前見過的最後一人。”
“你知道我是魏國皇子,也沒有抓我。那麼,同樣是魏國駙馬的水晴空,你應該不會有很大敵意。若是他對你說了什麼,你只管告訴我。即便是你不理解的,或許對我就有用。”
看著魏丙寅誠懇的樣子,秦飛心中微動,但是水晴空死的太過蹊蹺,魏丙寅也可能是出賣他的人之一,就算不是他,魏武卒的人也跑不掉嫌疑。若是秦飛就這麼和盤托出,那就是笑話了。
“他說,他有一個筆記……”
魏丙寅精神一振,但是秦飛並沒有接著說下去,便追問道:“然後呢?”
“沒了!”秦飛閉上嘴巴,隨手指了指樓上:“這裡有很多察事廳的官員,若是你被他們看到真面目,就是死路一條。”
魏丙寅微微一笑,舉步朝院子後門走去。秦飛頭也不回的上樓,而魏丙寅的半個身子已在門外,他霍然回頭看了一眼,冷笑一聲。
走到樓上,那些少爺兵已經喝的面紅耳赤,說話的嗓門也大了許多,許多人開始說些‘掏心窩子’的話。
在酒精的作用下,人的神智往往會變得不太清醒,失去一些基本的分析能力是極為正常的。
秦飛的腦海中忽然轉過一個念頭,他詭秘的笑了笑,衝著何坤招了招手。
何坤三步並作兩步跑到秦飛面前,笑呵呵的說道:“秦鎮督,有什麼吩咐?”
秦飛悠悠的說道:“看你們在這裡稱兄道弟,我忽然有些心酸而已。”
“為何心酸?”
“想起我出身貧寒,想吃頓好的都很難。哪能像你們這般風光,一群少爺們聚在一起吃香喝辣坐擁佳人。從小到大,為了吃點好東西,不知道遭了多少人白眼,捱了多少頓打。”秦飛悵然道:“若是我也有你們這麼多好兄弟,便不至於如此了。”
“什麼?”何坤一蹦老高,腦袋差點頂在屋樑上,怒喝道:“居然有人打過秦鎮督?鎮督大人,說句掏心窩子的話,你若是不嫌咱們這群弟兄出不得檯面,以後有什麼事兒,你就出聲,要錢咱們幫湊錢,要人,咱們給找人。誰跟秦鎮督過不去的,就是跟我們這麼多人過不去。我何坤別的不敢說,最是講義氣,為朋友兩肋插刀,能插二三十把……”
眼瞅著何坤又要吹起來了,秦飛趕緊打斷他的話頭,沉吟道:“我知道,你們都是重情義的人。俗話不是說,男子漢大丈夫,恩怨要分明嗎?那些當年看不起我的人,那些當年打罵過我的人,今兒個,小爺想去把這筆帳給討回來,只怕雙拳不敵四手……”
何坤酒意上湧,壓根忘記了面前是一位上品先天高手,拍著胸脯喝道:“弟兄們,秦鎮督有場子要討回來,哪個不去的,便是狗.娘.養的!”
“砸場子?同去,同去!”少爺們頓時沸騰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