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看著窗戶上正印著兩道人影,他倒是不好進去打攪。
廊下一角,初一慵懶地趴伏著,尾巴一甩一甩,似乎是在假寐。
懸墨微微一怔,可能是為了躲雨吧。
他正要轉身離開,不遠處的一個小妖忽然緊張地追了兩步。
“大人,不能進去。”
“嗯?”
“這……大毛大人,吩咐了我們不能打擾。”
小妖猶猶豫豫地縮在草叢裡,傘也沒撐,衣服被雨澆得溼透,明顯已經在此處蹲久了。
懸墨的腳步猛地一滯,他猛地側身,冷聲道:
“你說什麼?”
大毛、人影、初一。所有的線索都指向了一個人,妖祖桑伶。想到曾經大毛用靈藥驅使他,讓他暖床的事情,懸墨的心就是一沉。
小妖被懸墨盯著,壓力巨大,他不能說大毛具體吩咐的事情,他也不確定裡面的進展如何,到底能不能暴露。
他直接道:
“大毛大人吩咐過,任何人不能打擾,這也是關乎我們妖族今後的大事……再說,這麼重要的事情,大人您也得支援大毛大人……”
他話還沒說完,懸墨已經甩袖轉身,走進了院子。
“大人,懸墨大人,不能!您不能進去!”
小妖看見懸墨上前欲攔,就聽到他冷喝一聲,“讓開。”
小妖立刻懵了,心知自己絕無可能攔住大妖,便強壓住驚慌,冷靜道:“大人,尊上此刻不——”
“我再說一遍。”
懸墨烏眸冰冷,不耐道:“讓開。”
小妖背脊一繃。
一個猶豫,懸墨已經跨過了院門,快步走了進去,烏靴踩在積滿雨水的石板上,盪出一片急促的腳步悶響聲。
“啪——”
兩扇沉重高大的雕花木門往兩邊迅速拉開,啪的一聲又狠狠彈了回來,發出一聲巨響。
屋子裡的軟塌上,女子正閉目倚靠著床頭,荏弱豔麗的側面滿是倦色,一手支著額頭,密密的睫毛小扇子似的往下壓著,被一豆燈火打落成一片蝶翅的影子,卻還是遮不住那眼下的青黑。
衣袍寬大,越發襯得雙肩瘦削,腰肢細軟一手可握。雪白的肌膚隱在衣袍下,在近處少年的襯托下尤顯美麗傾城。
屋子裡的藥香氣讓他一瞬間以為她中了藥,心臟霎時猛地一亂,雙手攥緊,怒意噴薄而出,當即就要激出妖力殺了那登徒子。
阿染有幾分驚慌,吃驚地看向衝進來的懸墨:
“懸墨,大半夜的你衝進我屋子做什麼?!”
“住嘴!”
懸墨抬手就要攻來,就聽到一聲女子淡淡的笑,巨大的靈氣瞬間衝開懸墨的殺招,桑伶沒有睜開眼,聲音慵懶疲乏:
“大半夜地和殺人屠夫一樣一身黑地衝進來,是想要做什麼?懸墨,我九層塔將你救出來,阿染出藥醫治好你的傷,大半夜的你還要嚇我們?”
懸墨一怔,她還是清醒的。那她和阿染感剛剛……眼神裡迅速閃過一絲黯然無措,更多的卻是些可笑。
屋門在身後洞開,雨水被風聲灌進,讓覺得自己剛才的行為就像是個傻子。
屋子裡一下子靜極了,桑伶慢慢起身,淺眠到一半被打擾的滋味很難受。她頭痛地捏了捏額角,阿染見狀馬上用套著絲帕的手指,繼續給她按了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