懸墨這才發現,桑伶何止是清醒,阿染手上一直套著絲帕,正跪坐在床頭給她按摩放鬆。
不是暖床!
懸墨:“……”
追上來還通知大毛懸墨踹門壞了好事的小妖:“……”
另一廂。
一個圓腦袋的小妖得知訊息後,立即將剛才的事情稟報給了大毛,有些不確定地撓著腦袋,小聲道:
“大人,懸墨大人真的衝進去了??上次他不是拒絕了大人,怎麼這次這麼激動?還有,大毛大人,我們這樣做,尊上知道了會不會生氣?”
問題太多,大毛都不知道怎麼回答,個個燙嘴啊。他有點不敢去想,懸墨衝進去之後的場景,心思亂得像是麻球。
“怎麼就偏偏是懸墨這傢伙撞見了……你別看我啊,我可沒害怕懸墨啊!再說,他看也就看到了,還大咧咧地衝進去,活像是醋罈子翻了的妒夫,誰知道他到底是想要做什麼。”
這廂。
衝進來的小妖也表情尷尬的看向了懸墨,看見對方那臉沉如水的表情,忍不住張西望起來,他也不知道里面不是暖床啊。
懸墨:“……”
懸墨靜立原地,微微沉默起來。短暫的怔神後,便是心緒混亂起來,他剛才是為什麼那麼激動,知道了她半夜停留在阿染的屋子裡要那麼生氣,還不顧一切地衝進來,站在了這裡。
好像,之前對大毛說的暖床的事情不屑一顧的人不是他。
懸墨攥緊了袖子,緩緩深吸一口氣,略帶泥腥味的水汽衝入鼻腔,神識一清,眸中翻騰的情緒緩慢平靜下來。
“剛才,我看這小妖在門口鬼祟,以為尊上有難,誤闖了進來,這便告退。”
他離開的步伐略顯急切。
“你剛才以為是什麼?”
身後,桑伶睜開眼,斜眼看向他僵直一瞬的背影,懶洋洋地出聲道:
“看來,今天這場意外背後還有隱情啊。”
阿染的臉瞬間慘白,手腕一緊,被拉著對向了女子清冽的眸子,她眸光含笑,卻帶著讓人頭皮發麻的穿透力。
“阿染,是大毛又讓你做了什麼嗎?”
……
大毛在屋子裡如坐針氈,手下小妖看著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大毛大人活像是渾身長跳蚤一樣,一會兒去扒窗戶,一會兒原地打轉,他也不明白,大毛大人要真是這麼害怕,為什麼不先跑路。
大毛其實也在想要不要跑,他沒想到明天和意外,還是意外先來,今晚這麼好的機會竟被懸墨撞破。只是,懸墨這大妖,活得久心思也深,難捉摸得緊。要真是成了尊上的身邊人,也是個定時炸彈,難以掌控。
後來,他們內部開了個小會,一致決定還是選擇阿染先去試水。萬沒想到阿染的手段和從前不一樣了,竟真的能把尊上留下來。
只是,現在事情敗露,他哪裡敢在小妖面前露怯,只繃住了口氣,眼神堅定給手下們洗腦道:
“尊上身邊空無一人,那怎麼行?讓妖祖開枝散葉是我們手下的責任,當初上任妖祖踏雪就是用情專一,才上了那人修的當,致使我妖祖幾百年都起不來。如今,尊上厲害又得天助,當然要把我妖族許多優秀兒郎都搞來陪伴尊上,最好,還能讓這血脈延續下去,徹底絕了那些恬不知恥的人修美男計的心思。”
小妖忽然想到以前,他在話本子上面看到的各種情節,一下子格局開啟,眼睛刷地亮了起來。
“那我就讓他們送來我妖族少年的畫像來,定要把這場喜事辦得熱熱鬧鬧!”
一拍桌子,說幹就幹。
大毛攔都攔不住,最後只能哭喪著臉,看著畫像鋪了滿桌。
然而就在此時,眼前的門啪地一聲開啟,尊上似笑非笑地站在門外。
“大毛,你一個做媒婆的好苗子,我從前怎麼沒看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