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叔舉著酒杯眨了眨眼睛,終於慢慢放下,噢了一聲,然後看向陳夫人。
陳夫人不愧是大門出來的碧玉,聽完前因後果,略一思襯道:”你出來時,可知道家中情形,那刺史大人是否發了怒?“
姜南氏道:“夫君早早安排奴家出門,用棺木扮做扶靈的這才躲開禍事,家中情形只知刺史大人回府後,太爺帶著大爺去了府上。”
三叔一驚道:“我那大哥,斷不可能是賠罪去了,這番王刺史吃了虧!”
陳夫人略帶難色道:“若大哥不去刺史府討這個說法,叫他把火氣發出來我在京師還有辦法護得草堂周全,至多不過出點銀子上下打點。可大哥若去要了車馬臉面,刺史大人鬱在心中,久久發作起來,誰能好辦呢。”
三叔道:“這番難事,為難夫人了。”
陳夫人道:“夫君為人敦厚,妾相伴一生縱觀無悔,如今本家有事,就算孃家人不認我這個女兒,我也得捨出臉面,救上一救。”話畢,又轉頭看向姜南氏:“你也寬心,王刺史的四兄王進我也見過,叔父程大將軍早年的劍傷一直都是他在療養,與叔父相談提起過王刺史,言說是一個能隱忍的人物。再想這番本也是他家女兒不知事,要砸了本家的招牌,刺史縱然生氣,也只能等這事翻篇,下回抓了本家的辮子再說。”
姜南氏止住哭泣:“奴家卑微,先謝過嬸嬸,這番話待奴回到河州定要全知全影的告知丈夫,到時再攜全家一起拜謝。”
三叔笑道:“你倒是有主見的,也不枉你能穿過兵障,破開重重阻攔來到這長安城內。”
三嬸卻是抓住關鍵道:“這樣說,你還要回去?”
“奴已嫁做人婦,不知夫君情況怎麼好久留。”
三嬸轉頭對著家裡下人,做主道:“去,把城東的柳院原價買了,安排給姑奶奶居住,再從家裡安排六個老人,伺候飲食起居。”說完又轉過來,笑道:“切不可推辭,本家旁支同患難的機會本來就少,怎好讓那遠在河州的太爺看輕了人情?你權且住著,一應用度自有我家老爺。”
“這..怎麼好。”
三叔也道:“你若抱著孩子就這樣回去,我姜老三的臉面還要不要了,那河州人不得把我笑死。來來來,吃飯吃飯。今天晚上,你就在你三嬸房裡過一夜,這孩子靈性,打老遠看著就讓人喜歡。“
姜南氏推辭不過,只得應允,住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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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安如今可沒有花街柳巷,姜慕白躺在床上累壞了。
吃了一回奶,想著想著一些有的沒的,一歪頭就睡死過去。
他倒是有人見人愛的本事,三嬸和姜南氏睡在一張大床上,嬸子樂不可支的擺弄著姜慕白,只說不虧是醫家,這足月的小子,竟能養的這麼壯實。
實在招人喜愛,又說什麼跨馬遊街,要禍害多少姑娘之類的話。
惹得姜南氏心思也淡了,慢慢開懷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