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過了好一會兒,白霜霜的臉色越來越難看,一口烏唇在凍到慘白的臉上顯得特別扎眼。
冬梅已經看過來好幾次了,見狀心道有些不好,便對白霜霜道:“我去看看夫人起來了沒有。”
白霜霜感激的笑道:“謝謝冬梅姐姐。”
半晌後,冬梅開門出來傳話:“夫人已經起來了,大小姐你進來吧。”
鄭氏的屋內燒著上好的銀碳,白霜霜一進門就覺得一股暖意迎面而來,她規規矩矩的跟在冬梅的身後走到內室,看到正倚在美人榻上喝茶的鄭氏。
只需一眼,白霜霜就看出鄭氏絕不是剛剛才起身,也不知道她起來多久了,亦或是根本就沒在休息,生生讓白霜霜在外面等著。
鄭氏瞥了白霜霜一眼,抿著茶懶洋洋的問道:“冬梅說你要來謝恩請安?”
白霜霜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是呀,希望沒有打擾到母親的休息。”
鄭氏輕哼了一聲,“希望沒打擾也打擾了。”她放下茶杯坐起身來:“謝已經道了,安也已經請了,你可以走了。”
白霜霜面露難色,看起來好像還有話沒說完。
“你還有什麼事嗎?”
白霜霜似乎有些難以啟齒的道:“母親,春寒料峭,我大病未愈,想請求母親能再為我安排一下大夫入府診治。”
“大病未愈?”鄭氏有些好笑的回道:“你能在我屋外站那麼大半天,哪裡像是大病未愈的樣子?小女兒家那些嬌滴滴的習氣,你在哪兒沾染上的?”
“……”鄭氏回答在白霜霜的意料之中。但還是做出一副受傷的表情,眼中含著淚又道:“母親說的是,多謝母親的教誨。霜霜自知缺乏管束,還希望母親能給霜霜學習的機會,常伴母親左右。”
鄭氏緩慢的從美人榻上站起,細細打量著白霜霜,良久,才似笑非笑的道:“常伴左右就不必了,你知道我待你好就行。我身體不大好,沒什麼精力多見人,以後這種請安的事,你也不要做了。”
白霜霜聞言似乎是再也承受不住一般,身體抖了抖,但還是強撐著把後面的話說完:“我知道了,母親。最後一事,還望母親答應。”
大概是白霜霜今天的態度讓鄭氏非常滿意,她也難得的有耐心。“說吧。”
“側院的花房已經閒置很久了,我想……能不能讓我以後去花房幫忙……”白霜霜的眼淚終於流了下來,臉上有些悽然:“廚房裡的那些事……我實在是有些承……”
“可以。”鄭氏打斷白霜霜的訴苦,“在兼顧好其他事的同時,花房也交給你打理了。”
……“是……”
聽到白霜霜咬牙答應下來,鄭氏心中有些爽快,便揮了揮手:“趕緊走吧。”
“是的,母親。”
白霜霜走後,在一邊候了很久的冬梅才上前問道:“夫人,大小姐這是……”
“哼,敢在我面前動歪腦筋。”鄭氏的話幾乎是和冬梅的話同時響起,她走到窗前推開窗,看著白霜霜離去的身影道:“也不知道她是怎麼突然就開了竅。”
“夫人的意思是?”
鄭氏面上帶著一絲自得:“蠢貨,她為什麼突然來請安,還說要常伴我左右?”
冬梅討好的笑著:“奴婢不知。”
“當然是想見老爺了。她這是突然意識到在這府裡沒人支援會過得多麼悽慘,想在我這裡買個乖常常來請安,好見到老爺訴訴苦。”被冷風一吹,鄭氏打了個冷顫,她關上窗回到美人榻上,愜意的接著道:“當初我免了她的請安,就是不想老爺見到她。”
冬梅這才反應過來,連連讚歎鄭氏的深謀遠慮。“那花房的事?”
一提到這個,鄭氏的臉色就有些陰沉:“她生母馮氏那個賤人酷愛花草,那間花房曾經是專給馮氏供給的產物。”鄭氏冷笑一聲:“口口聲聲的感謝我,不就是不想去廚房幫忙嗎?”
見冬梅非常受教的樣子,鄭氏的心情才好了一點,她對冬梅吩咐道:“你去問問採桑最近有沒有發現什麼異常,花房那邊你也派人去盯著,雖然花房算是荒廢了,但也要謹防那個小賤人作出什麼妖風。”
“是,夫人。”
採桑剛才一直待在外間,隱隱約約也有聽到一些白霜霜與鄭氏的談話,心裡一直嘆著這大小姐的腦子還是不太夠用,明知道鄭氏對她不喜,還接二連三的提出這麼多的要求,生生給自己折騰出一個花房的工作。
她瞅了一眼白霜霜,卻發現白霜霜一轉剛才從內室出來時的泫然欲泣,又恢復到了見鄭氏之前的面無表情。
而白霜霜心中正對此次和鄭氏的初次交鋒結果感到滿意。
不管是請大夫也好,還是請安也好,她都已經料準了鄭氏不可能同意,鄭氏怎麼會那麼傻給她機會見白正中?她去見鄭氏最主要的目的,就是為了花房。
採桑小心翼翼的問道:“大小姐,您是不是有什麼打算呀?”話音剛落,白霜霜就陡然停下腳步,採桑差點撞上去,趕緊退了幾步等著白霜霜發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