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蘇寅虎的見面就在同春路的公寓,他行蹤不定,去哪裡身邊都有人跟著,只有在他認為完全安全的房子裡。戈陽他們才不會跟著進來。
蘇赫構不成威脅,楊可也從來沒有將他放在眼裡。為蘇寅虎準備了一壺茶,楊可穿著淺灰色的家居服,頭髮鬆散的紮在腦後。平靜的坐在陽光飄窗邊,等著談話的開始。
畢竟是做過兒媳婦的人。不管之間到底有什麼恩怨,蘇寅虎對楊可還是有所容忍的,知道這屋裡沒什麼兇器。他很放鬆的進來了。他也很自信,就算楊可真的動手,也不可能是他的對手,哪怕他已經老了。
楊可平靜的給蘇寅虎倒了一杯茶,也給自己倒了一杯。他到底是存著戒心的,看到她喝了,才將杯子捏在手裡。
“蘇媽媽的問題,年紳都沒有成功找出來,葉一說給了她很大的精神刺激,所以她是被腦海中的映像嚇瘋了。”楊可說到這裡一臉探究的看著蘇寅虎問:“她應該做過不少昧著良心的事吧?”
蘇寅虎微微一笑,低頭凝視著手裡的茶說:“峨眉竹葉青。”
楊可和公公同住一個屋簷下這麼久,其實對他知之甚少,沒想到他會懂茶。她之前不懂,是和年紳在一起之後,他閒來無事會教教她,雖然兩個人沒有茶具。更沒有好品的茶葉,但他講解的清楚,她也聽得認真。盡邊低血。
昨天在廚房茶櫃裡發現的這些茶葉,看起來都是上品,便隨意拿出來泡了喝,沒想到他只靠聞都知道。
蘇寅虎將杯中的茶喝了,這才重新思考楊可剛才的問題:“好人和壞人在於旁人的判斷,對於我和梅傾來說,我們只是在做能讓生活和感情正常維繫下去的事。”
“無關好壞。”蘇寅虎略頓之後補充。
“你不想說也沒關係,做過的事都是事實,也許對你來說那些都不算什麼,但對於一個女人來說,外表看起來越堅強,內心越脆弱。”楊可說到這裡很平靜的嘆口氣,又將兩隻茶杯都滿了,細聲道:“她突破了脆弱的極限。所以瘋了。”
蘇寅虎眉頭一挑,略有不爽的垂目道:“楊可,我對你有愧疚不假,但你千萬不要嘗試挑戰我的極限。”
楊可沒有再說話,當人憤怒或者有很強慾望的時候,都是催眠很容易利用的點,她並沒有十足把握催眠蘇寅虎,也不知道他有沒有經過抗催眠訓練,總之要他先對自己完全放下戒心。
年紳留下的那些東西畢竟只是皮毛,就算他說過她再有天賦,沒有實際的經驗和實踐,天賦也只能是天賦。
“那我就不多問,您親自和我說說關於我父母的事。”楊可淺笑的看著蘇寅虎,雖然她這話其實也犯了他的怵,可是既然她能問他,說明她知道什麼了。
“說這些之前,我有另外一件事告訴你。”蘇寅虎說著將懷裡一直在震動的手機關機,放在手邊望著楊可道:“蘇赫的媽媽,確實將你當親生女兒看待。”
將蘇赫不是親生的真相全部告訴了楊可,雖然她表面沒有顯出任何波動,內心一定是受了震動的,這孩子是個重感情的人,梅傾對她那樣掏心掏肺,她不會感覺不出來。這也是他唯一能為梅傾做的,讓她心心念念愛著的女兒不要恨她。一切的罪過和錯誤本來也源於他,那他就一個人扛。
蘇寅虎眼神憂傷的看著楊可說:“她是個可憐的女人,現在又出了這樣的問題,小可,看在你那時候住院她連著幾個月夜不能寐的陪著你,護著你的份上,若是真有一天我東窗事發,我都希望你能夠盡一份孝心,不要讓她老無所依。”
拒絕的話已經到了嘴邊,可努力半天,說不出口,楊可只是沉默的垂下眼,幾不可察的點點頭。
“至於蘇赫,我從沒想著你能再和他在一起,夫妻間就那麼多年的情分,斷了就斷了。你既然已經知道了,就更不可能。”蘇寅虎說到這裡從懷裡拿出一把槍,放在自己手邊,看到楊可將目光移到了上面,他沉聲說道:“沒錯,你父母確實是我弄死的。”
楊可沒動,只是狠狠的咬住了下嘴唇,放在小桌下面的手也抖的只能緊緊攥住寬鬆的褲腿。
聽安荃說和聽仇人親口說的感覺是完全不一樣的,他就在眼前,手邊還有一把槍,她伸手就能拿到,只要敢開槍,父母的仇就報了。
可他就是這樣自信,知道她做不到,她若是孑然一身,了無牽掛,現在他可能已經死了,但她在這世上還有想守護的和陪伴的人。她就做不到。
“你父親和我是在醫院認識的,但聊的很投緣,我承認,我接近藥劑師本來就是有目的的。”蘇寅虎邊說邊摩挲著槍柄上的花紋:“我知道你要出國,單靠你父母的工資是支撐不了的,這是我的機會。”
“起初,你父親做的很好,我們合作愉快,但是他沒有認清方向,確切的說,良心太過掙扎,最終所謂的正義感取得了勝利,他向警方告發了我。”
“他真的很單純,你就像你父親一樣,都太單純。”
“他沒有想過,二十多年的生意,到底涉及了什麼方面,如果我那麼容易被扳倒,還怎麼可能平安無事的站在這裡。”
“你父親留下來的那筆錢,其實大部分也是依靠我賺的,就連我收回的那個藥店,也不是靠他和你母親的工資就能支撐的了的。”
“我給過他機會,勸他放棄正義感,但是他沒有聽。”
“自然有人壓給我命令,讓我消除一切不穩定因素的存在。”
“小可,所以,這是他的命,命裡註定我會認識你父親,註定他做了這樣的選擇,既然是正邪不兩立,他得到的結果僅僅是成為了正義的犧牲品而已。”
楊可滿眼是淚的聽完,低下了頭。
終於知道為什麼蘇赫能在對她要求加入換妻圈子的時候那般大言不慚。
根源在這兒,他的父親。
一個連人命都可以這般不在乎的人,能養出什麼樣的好兒子?說著完全不可饒恕的話,卻好像自己還是受害者。
世界上就是有這樣的人,卑鄙的讓人噁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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