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源保持著抬掌的姿勢,聲音恢復平靜,沙啞著說道:“有點意思,繼續。”
雲夢寒開啟摺扇搖了幾下,回頭看向葉源青眾人,轉頭對周空戚說道:“周前輩,能否帶我家公子及他的朋友們先回房休息呢?”
周空戚點了點頭,門口的周安走到葉源青面前,彎腰伸手說道:“葉公子,林公子,崔姑娘,請。”
葉源青看向雲夢寒,後者回報一個微笑,於是他朝周空戚等人行了個禮,便轉身踏出了會客廳,林源青和崔菱紗也緊隨其後走了出去。
待三人走遠後,雲夢寒做了個請的手勢,周空戚忙大笑起來:“哈哈哈,嗨呀,都是自家人,何必要將氣氛搞得那麼僵呢,來來來,坐下說。”
雲夢寒看了看童源身後的江文斌,皺眉說道:“童前輩,江公子在這裡聽沒問題嗎?”
江文斌此刻已經多少明白自己惹錯物件了,忙爬起來也準備出去,童源伸手攔住了他,老人不緊不慢的說道:“文斌是我義子,我的事就是他的事,他在此有何不可嗎?”
雲夢寒聳了聳肩表示你開心就好,江文斌感激的望了眼自己的師傅,然後低頭退至牆邊站立。
只見雲夢寒啪的一聲合起紙扇,走到一旁的書桌前說道:“周前輩,借筆墨一用。”
周空戚點點頭,雲夢寒則拿了一張白紙過來鋪在眾人面前的圓桌上,用筆在上面畫了一個三角形,在右下角點了個黑點說道:“這是杭州南岸碼頭,順運河可北通天津,西至洛陽,南過揚州如海可達高麗、東瀛,其位置重要性想必不用我這個外來人給各位本地人解釋了吧。”
童源靜靜的看著那張紙,沙啞的說道:“繼續。”
雲夢寒微微一笑,繼續說道:“這裡共有二十五間倉庫,除去十三間,剩下的就是周前輩的財產了吧。”
周空戚似笑非笑的回答道:“是啊。”
“據我所知,目前市面上近五成的私鹽是透過這裡運出去的,一天就能運出兩千多艘船,每船都值個上百兩,更不用提絲綢、布匹、糧食、藥材、字畫等商品,光是每天運進來的礦石、金玉等,就價值上萬兩白銀,漕運等事各位比我清楚,路過船隻更不計其數,有了那十三間庫房,就相當於擁有了半座碼頭,其價值不用我多說了吧。。。童前輩。”雲夢寒說話的時候一直盯著童源,似乎是要從對方眼裡讀出對方的心思,可惜童源的情緒並沒有任何變化。
“南安碼頭的管理權雖然在段大人手裡,但段大人卻將這權力一分為二,交給了兩個人,對吧?”雲夢寒看向段長清。
段長清咳嗽了一聲,低頭喝了口茶,漫不經心的說道:“雲先生此言何意啊?”
雲長清看了看周空戚,對方輕輕地點了點頭,於是他朗聲說道:“好,既然今天大家都能在這裡,就說明是盟友,以往的諸多不快可以先放下,我們謀求的是更大的利益。”
童源此刻緩緩地睜開眼睛,盯著桌子上的紙慢慢說道:“齊先亮?”
“童前輩是聰明人。”雲夢寒笑著說道。
“雲夢寒是吧?我知道你是長安葉家的人,雖然我們浣花劍派實力比不上葉家,但是我能有把握讓任何人出不了這個杭州城。”
“童前輩言重了。”
“既然你已經調查的如此清楚,那也應該知道齊耀祖是我的弟子吧,你還敢當著我的面說這種事情?你不怕是與虎謀皮?”童源依舊低垂著眼皮,一動不動的緩緩說道。
“正如童前輩所說,您對自己的實力有信心,但也不想看到兩方大戰吧。”雲夢寒說到這裡又拿出了那塊破布,上面的血跡已幹,只留下了一片暗紅色,童源看到破布後眼皮不由自主的跳了一下,但隨即目光下沉,依然不動。
雲夢寒看到他的反應後露出了微笑,他把布塊放在紙上說道:“齊耀祖是半個月前才拜童前輩為師的吧,我覺得半個月的感情並沒有那麼牢靠,江公子,你覺得呢?”說完他看著江文斌說道。
此刻江文斌多少也聽明白了幾人的意思,心中不免大驚,雲夢寒的話把他從震驚中拉了回來,他磕磕巴巴的不知如何作答,一張臉憋得通紅,童源見此冷哼了一聲說道:“雲公子不必為難文斌,有什麼直說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