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校尉幾乎是倒在了地上,扶著城牆勉強站了起來說道:“不……不好了,西門守城使趙允開了城門,投降賊人了!”
“該死,這幫混賬!”張伯奮死死地咬著牙,怒目圓瞪,大吼一聲罵了出來:“一幫吃裡扒外的畜生,帶著兄弟們跟我上,我要殺了那幫叛徒再去收拾梁山賊人!”
“大……大人,那幫賊人又退回去了!”
而此時,城外的梁山大帳內。
看了看趟在床上的杜嶨和幾個親兵,朱武搖了搖羽扇,臉上的情緒也漸漸凝重了起來。
“如此看來,聞煥章一開始集中全力攻擊你們,為的就是控制曾頭市!”馬擴用手託著下顎,微微沉思道:“只要拿下曾頭市,則進可攻,退可守了。”
“拿下曾頭市,則進可聯絡各地勢力,展開包圍網埋伏我們,退也有了個據點和大量的資源,無論如何,也能透過持久戰耗垮打游擊的我們啊。”
在室內渡步了幾圈,朱武才沉聲說道:“雖然我們路上遇到的烽火臺守軍不知道為什麼都撤走了,但我們這一次之所以能這麼順利,還是一步步得來的結果。”
“是啊,我們拼死到全軍覆沒,才能擋住聞煥章,所幸我們還活了下來。”親兵隊長重重地嘆了口氣。
“最後,聞煥章看一時拿我們不下,才派秦明帶了先鋒來側面包抄啊。”
此時,外面有斥候來報,全軍擊破外城後已經撤出,敵軍正在內城堅守,而其他各地也發來了捷報。
在這兩天的時間裡,各地州府由於抽調了一半以上的兵力去對付董平,所以此時根本無法抵擋梁山大軍強烈的攻勢,可以說是節節敗退。
而東平由於百姓的群起呼應,第一天夜間就被裡應外合破了。
更何況,城內還有當年董平留下的臥底人馬。
“你們辛苦了,兄弟。”
看了看還處在昏迷中,渾身鮮血淋漓,不知生死的杜嶨,馬擴語氣低沉地說道:“這一次要沒有你們,我們恐怕在曾頭市就被聞煥章給徹底消滅了。”
“你放心,只要你們還在,你們的對付就可以重建,杜將軍的部隊,會重鑄輝煌的!”
“這一次,你們是全部的功勞功啊!”
“我們……我們一直都相信著董平大哥啊。”那個親兵隊長強忍著淚水說:“是你們給了我們窮人一份尊嚴,讓我們知道,這個世界還沒有拋棄我們。”
“所以,在當年我們從地震中活下來的時候,我宇文海就在心裡發誓,要為大哥他付出一切,哪怕是這條性命來跟隨他!”
“我們也是,隊長,我們為了這份尊嚴而戰,不讓那些狗官和地主看不起我們,我們死的有價值!”
那些僅剩的雪豹營士兵都淚流滿面,紛紛舉起手臂高呼了起來“哪怕是拼到最後一個人,只要能保護董平大哥,我們都是心甘情願啊!”
“好兄弟,你們都是英雄,歷史會記住你們,沒有人會忘記你們的!”
默默地望著這些年輕的戰士,馬擴只覺得一行熱淚從眼眶中奪眶而出,很快,他已經控制不住情緒,只覺得整個人都變了一樣。
“你……你難道就沒什麼想說的嗎?”
馬擴轉過了身,看著朱武,愣了好一會兒,才咬著牙淚流滿面說:“我們的精銳……已經損失殆盡了啊,兄弟們死的死傷的傷,早知道這樣,我們為什麼不直接造反,奪了這狗皇帝的位置啊!”
“這一仗打完後,你會明白一切的。”沉默了半天,朱武才開口緩緩的說道。
“好。”
馬擴拭去了眼角的淚水,轉過身語氣平靜地說道:“現在部隊已經停止了進攻,接下來……我們就準備好下一階段決戰的計劃了,老師。”
“這一次,就讓整個天下震驚,沒有人,敢再和我們作戰,要讓天下人聽到董平這個名字,就從骨子裡感到畏懼!”
在朱武和馬擴二人說話的時候,幾乎沒有任何人注意到,那道暗中一直注視著他們的,兩道兇光。
與此同時,聞煥章也已經趕到了山東境內。
感受著刀子一般刮在臉上的風,聞煥章的眼神沒有絲毫變化。
始終,是堅定不移地望著那個方向,目不斜視,絲毫不動,就像有什麼任務,在驅使著他拼命一般。
“大人,那幫畜生果真是欺人太甚!”聞煥章的親兵隊長歐陽泰策馬從後方趕了上來,低喝道:“要不是他們放棄烽火臺前來搶功勞,我們又怎麼會把大好局面打的稀爛?”
“就是,他們根本不按我們的安排來,完全是散漫無邊!”東方立也忍不住低聲罵道:“要不然,我們現在早應該在東京開慶功會和升官宴了!”
“都別說了!”
東方策看著所有人都注視著他,這才咬著牙說道:“大哥,今天都是你瞎鬧氣走了周昂,又結下了仇恨,你難道就不能剋制一點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