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誰瞎鬧……”
兩人發了好一陣牢騷,看聞煥章只是默不作聲,也不好再說什麼,只得閉上了嘴。
“就這樣了。”
“嗯?”
“我說,就這樣,這一次的根本原因在於我。”
面色還是淡定沉著,聞煥章苦笑著說道:“這一次,還是我對他們太信任了啊,果然,戰爭只能靠自己嗎?”
“罷了,罷了,這也是命中的宿命罷了,又何必去人為地改變呢?”
聽著聞煥章這麼說,二人儘管再怎麼不滿,也只得憋在了心裡。
沒過多久後,京東西路,東平城。
坐在城牆上的岳飛目光遠遠地掃視著前方,揉了揉朦朧的雙眼,又坐直了身子活動了下頭部,不知道為什麼,他總是覺得一個人的時候,最容易安靜下來。
“嘖,剛才又睡著了嗎?”
如同瑪瑙一般的赤紅色穹頂上,幾片晚霞點綴在正中,而這片殘陽如瀚海的環境,讓人心曠神怡,足以陶醉其中。
“看樣子,聞煥章已經進套了。”
感受著柔和的晚風拂過全身,舒展了下全身筋骨,看向遠方那一抹夕陽時,岳飛只是微笑著說:“這一戰,即將迎來終結了。”
“我說,兄弟,你也該休息了吧?”史進斜靠在附近的柱子上,語氣平靜地說著:“這六七天以來的全盤指揮,你可是沒有一天睡了超過半個時辰啊。”
“沒什麼,我只是盡其所能罷了。”岳飛合上手中的兵法,轉過身子跳到了城樓上微微笑著說:“若是一個人閒著,也挺無聊的不是嗎?”
“嘖嘖嘖,你這工作狂,真是……”微微地搖了搖頭,史進從一旁的茶壺中倒上一杯熱茶,給岳飛遞了上去。
“啊,謝謝。”岳飛愣了片刻,才接過來茗了一小口。
“兄弟,你能告訴我,你為什麼要走這條路嗎?”
“嗯?”
“你為什麼,會走上從軍的人生,這對你這種單純的人來說,應該談不上有趣吧?”
“這是因為……信仰和守護吧?”岳飛淡淡地一笑,他身上的白袍也在這落日餘暉中,漸漸染上了一層金黃。
“信仰和守護?這是什麼意思?”
“不好意思,我現在也給不了你一個準確的答覆。”岳飛將茶杯放到了桌子上,才語氣平靜地說道:“總有一天,我自己要最先得到這個力量。”
“好吧,說說聞煥章的事。”史進的聲音漸漸沉了下來:“你真覺得,以這個人的水平,會被我們這點小伎倆這麼輕鬆搞定?”
誰知,岳飛只是笑了笑:“當然,連續的謊言和背叛,加上錯誤的路線,已經讓這個聯盟瀕臨崩潰了。”
“而現在,這個人急於立功,無論是奪回山東大後方,還是先集中全力來和我們決死,他都註定要亂掉陣腳。”
默默地看了看這段城牆,目光打量著那上方的痕跡,史進沉聲道:“你就確定,他一定會上鉤,而不是別的企圖?”
“我可以告訴你,這個是板上釘釘的事。”岳飛一臉凝重地神情說道。
“撲撲撲”
隨著空氣中的一陣呼嘯聲,鴿子緩緩而落,最終停到了岳飛的肩膀之上。
“哦,信鴿來了?”拆開停在身上信鴿的密信時,掃視過之後岳飛只是微微地笑了笑:“看樣子,今天會更加順利了。”
聞先生啊聞先生,我從小就聽聞你和張大人的本領,作為兒時的偶像,要說擊敗你們,我岳飛可是想都沒想過。
沒想到今天,我們會走向對立面啊。
不過,當你對董平哥哥他下手的那天,你就要做好……丟掉一切的覺悟吧?
“那麼,反擊,開始了。”
握緊的右拳在抬起在眼前,看著正前方已經在漸漸落下的餘霞,少年臉上的光芒也在逐漸褪去。
然而,一道訊息正在向這邊飛速地傳來,具體是什麼我們無從得知,但是在那個往東平策馬飛奔而來的信使眼中,能夠看到的只有不甘和怒火。
那是一種,前功盡棄,功虧一簣的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