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默不作聲地,望向遠處只能隱約看見背影的聞煥章,他們的目光中有嗤笑,有不屑,也有可憐。
而他們的臉上,都是一副無所謂的神情,甚至遠方的那個青年是死是活,都跟他們完全無關一樣。
然而,他們只看到聞煥章的身影停留了片刻,又一拽韁繩,往前方飛馳而去了。
“呵呵,這個人還要殊死一搏麼?”金成英看著跟隨聞煥章而去的四萬多人,只是冷笑一聲:“真是個瘋子,不好意思,我們可沒興趣陪你送死了!”
“趕緊走人吧,在這待著也是浪費糧草。”
祝永清跳上了馬,望著遠處冷哼一聲:“若是後院起火了,我們這次可就被那董平和董雙玩弄在股掌之上了!”
“是啊,不但白跑一趟,還沒撈著半點好處,我們這幫人還真是蠢的無可救藥了啊。”
“什麼人!”
眾人猛地回過頭去,才發現說話的是張仲熊,頓時皺緊了眉頭,雖然沒有直接發火,也是看著他紛紛怒目而視。
“都火氣這麼大幹什麼?”張仲熊只是雙手攤開笑了笑,一臉悠然地望著所有人。
“哼,我們知道你父親張叔夜和那董平也有仇。”金成英不屑地一笑:“不過,我們可都是現實利益者,你可別想用激將法讓我們跟著你,去和聞煥章一起送死!”
“金兄說的不錯!”
撥轉馬頭後,祝永清只是語氣平靜地說道:“我們自己都實力不保,誰還有空去管別人,張將軍,我知道你是個大忠臣,但我們這麼做還不需要你來指教!”
“如果我說,董平現在已經攻下了你們的地盤呢?”
“你小子胡言亂語什麼?!”金成英提起鐵槍指著張仲熊罵道:“我告訴你,你今天就是說破大天,我們也已經散夥了,別想來指揮我們!”
“道不同,不相為謀,趕緊滾吧!”金成英冷哼了一聲,便策動坐下戰馬準備出發。
“你們就沒想過,董平已經對山東下手了,他會只對付聞煥章嗎?”
張仲熊突然聲調提高了好幾個分貝,望向所有人的眼神幾乎是噴射著兇光,幾乎是攥緊了拳頭怒吼著:“我們現在只有團結起來,才能對付董平,這是我們生存的唯一手段了!”
話音剛落,張仲熊也懶得在理他們,自己上了馬,就帶著手下的數萬人馬,往濟州的方向一路飛奔而去。
“看樣子,我們只有一個選擇了!”金成英死死地咬了咬牙,還是低喝一聲:“兄弟,我得火速去一趟凌州,你好自為之吧!”
說完,他也帶著手下的一萬多人整編好了陣型,迅速地往凌州開去。
冰冷地眼神看著所有人,祝永清沉默了片刻,只是從牙縫裡擠出來一絲冷笑,之間他右手一招,手下的兩萬多人已經隨他一起往祝家莊的方向開去。
而此時,濟州城。
梁山大軍的戰士們氣勢如虹,已經藉助著從曾頭市繳獲的雲梯和眾多攻城武器,重型器械,向這座城池發起了猛烈的攻擊。
濟州城內,張叔夜正在朝中參與政事討論,此時,城內幾乎只有張伯奮領著一萬人馬在抵抗。
張伯奮從小和聞煥章,張叔夜學文曉武,又通曉軍機,手下的人馬也是裝備精良,作為首府的濟州城更是城牆高大厚實,看上去似乎是牢不可破,儘管如此,目前的局勢還是勢如危卵。
那是因為,城外的軍隊是濟州城的數倍!
而附近方圓百里之內的城池,人馬都被張仲熊抽調而去參與圍剿董雙董平了,因此,城內的糧食也處於負增長的狀態。
更要命的是,前一陣子濟州因為在搞糧食貿易,要拿九成以上的糧食去換金銀,而把糧食全部堆放在了十里之外的海城裡。
這下子,張伯奮就恨不得拿腦袋撞牆了。
都是這老爹,說什麼為了搞改革,要先透過糧食貿易來大膽創新,發展新思路,好引進商戶,要不怎麼會弄成現在這個樣子!
看著那僅剩不到一週的糧食,又緩步登上了這高大的城牆,望向那圍的四周如同鐵通一般的軍陣時,他眼中怒火中燒,一拳就往堅硬的青石磚牆上砸去。
“大……大人,敵人攻勢太猛,我們不是對手啊!”一個斥候跌跌撞撞地衝了上來,一把跪在了地上哭喪著臉喊道:“我……我們還是棄城先走吧,再不走就晚了啊!”
“你……”
一瞬間,張伯奮幾乎是血氣上湧,恨不得把眼前這個人給活生生地撕碎。
大哥也是愚蠢,私下裡揹著父親去響應聞煥章的號召,這下好了,搞的自家地盤都不保!
狠狠地砸向附近的青磚,劇烈的疼苦和鮮血讓他稍微清醒了點,他只是揮了揮手低喝道:“趕緊滾,再敢擾亂軍心直接處死!”
“報……”
“到底什麼事?!”張伯奮兇狠的目光直視著那個氣喘吁吁的人,幾乎是吼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