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謹跟謝姮也正是拿準了這一點,才針對這件事做了種種謀劃。
就算其中一個的不成,另一個的也會有些效用,也就是說,哪怕明德帝能夠猜中他們倆之間的一個,另一個也未必能想得到。
這也多虧了……雲瀾在死前的種種佈置。
等荀老將藥準備好,周謹重新回到院中,寫了封信,命人連同藥物一起儘快送出。
——
在謝姮的操持下,迎接先太子血脈的宮宴,在宮中舉行,“身體好轉”的周謹特意入宮參加。
既然早有準備,自然是讓這一位的各項皆能應對得上,令眾人以為他真的就是先太子遺孤。
“遺孤”所用的名字,正是周謹的真名,周衡。
他站在殿中,規規矩矩地衝著上首的明德帝跟謝姮行禮。
“草民周衡,參見陛下,參見皇后娘娘,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瞧他的身形氣度以及言行舉止,坐在上首的明德帝仿若看到了當年的先太子。
他不由得眯起了眼,心裡倒是信了幾分。
“既是先太子遺孤,怎會是草民?陛下,不知您打算如何安排?”
先太子薨逝多年,側妃常氏也過世多年,想要證實是否為二人骨血,倒也不是沒有辦法,只是需要時日。
然而,其他方面上,全部都能跟記錄對應得上,起碼當下不該是以草民身份對待。
“皇后所言甚是,如何安排,待明日早朝,朕會與諸卿商議,孩子,你坐吧。”
點了點頭,明德帝一副慈愛長輩的模樣,招呼“周衡”入座。
許許多多的目光從殿中落在“周衡”身上。
周謹坐在座位上,看著如今的“周衡”同明德帝說話,心中可以預想到之後發生的事。
就算當下先太子遺孤能夠活下來,之後也必然會遭受種種意外。
明德帝一定會將嫌疑撇得乾乾淨淨,讓人挑不出他的錯處。
但他不知,他若這樣做了,那才是真的要甩不開嫌疑。
大殿之上,和樂融融一片,明德帝時不時跟“周衡”說幾句話,發出笑聲來。
宮宴之上,似乎不會再出現什麼問題,可就在此時,謝姮起身,衝著明德帝行禮。
“陛下,既然如今已找到先太子遺孤,臣妾身為皇后,奏請陛下加派朝臣,儘快查明先太子薨逝真相以及……謝家與十萬靖羽軍之殤,與先太子之事是否有所關聯。”
之前謝姮奏請此事,是在明德帝的朝堂之上,雖然後宮不得干政,可她身為皇后,在特殊情況下,是可以上殿的。
這也正是當初無論如何,謝姮都要謀得皇后之位的原因,只是貴妃的身份,她甚至連大殿都沒資格進去。
這一次,在宮宴之上,謝姮再次當著朝臣的面奏請此事,並且直接將謝家跟先太子的事情綁在了一起。
明德帝坐在椅子上,臉色頓時沉了下來,彭海立在一旁,冷汗浸溼後背。
他奉命協同皇后謝姮辦宮宴,的確沒有任何意外情況。
可宮宴之上,皇后會說什麼,他又如何能提前知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