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真!必一諾千金。”劉和笑了笑:“翼德莫慌!且進屋慢慢細說。”
“諾。”
隨後眾人進屋,各自坐定後,劉和吩咐左右軍士,當即鬆綁張世平、蘇雙二人。
“張公!蘇公!剛才是在下魯莽了,還請二位海涵啊!”劉和安撫二人道。
“不敢!不敢!部司馬,皆是我等心存僥倖。君慧眼如炬啊!”張世平汗汗道。
“公等雖有涉違禁,然宜交付有司查辦,我豈會擅權處置。”劉和看了看張飛,又回看張世平:“公族侄乃是至孝之人啊!為公等仗義與我決鬥,雖是輸了,但所謂‘民不舉官不究’,此事可大可小,只不過起先你二人運氣不佳,遇見我這強項耿直之人罷了;但是現在我考慮一番,決定讓你們戴罪立功。”
張世平、蘇雙二人此時已是汗流浹背,劉和這話看似安撫,實是字字珠心。
所謂強項耿直,是暗示說,劉和有酷吏之心。強項者,強項令也;強項令者,“臥虎”陳留董宣。
董宣字少平,陳留圉人也。初為司徒侯霸所闢,舉高第,累遷北海相。後來被特例徵召為洛陽縣令。當時湖陽公主的家奴白天殺了人,於是藏匿在公主家裡,官吏無法抓捕。等到公主出門,而用這個家奴陪乘,董宣在夏門外的萬壽亭等候,乃駐車叩馬,以刀畫地,大言數公主之失,叱奴下車,接著便把家奴打死了。
公主立即回到宮裡向光武帝告狀。帝大怒,召宣,欲殺之。
董宣叩頭:“願乞一言而死。”
光武帝冷笑著:“卿欲何言?”
“陛下聖德中興,而縱奴殺良人,將來還能拿律法來治理天下麼?臣不需要鞭殺,請求能夠自殺。”董宣當即用腦袋去撞擊柱子,頓時血流滿面。
後來光武帝命令宦官扶著董宣,讓他向公主磕頭謝罪,董宣不答應,就命宦官強迫他磕頭,將頭往下摁,董宣兩手撐地,挺直脖子,終究不肯就範。
公主說:“君身白衣時,臧亡匿死,吏不敢至門。今為天子,威嚴不能施加給一個縣令嗎?”
光武帝笑了笑:“天子不與白衣同。好一個強項令啊!”
接著賜董宣錢三十萬以示嘉獎,但是董宣悉以分諸吏,只留下一點錢做生活開支。在擔任雒陽令期間搏擊豪強,強化治安,莫不震慄。京師號為“臥虎”。歌之曰“桴鼓不鳴董少平。”【注1】
劉和的意思很清楚,要是追究起來完全學酷吏那樣將其抄家殺頭。
“願聞部司馬詳言。”張世平、蘇雙異口同聲道。
“你二人往來北邊販賣,怕是有些年頭了,定然熟知邊郡部落情況。”劉和問道。
“回稟部司馬,滿打滿算差不多二十餘年了。中部、西部部落不敢說知曉,但是靠近幽州的東部鮮卑部落,俺們倒是知道個七七八八。”張世平道。
“你們這等違禁之物如若出塞,不是行賄關尉,就是走私闢小道。可對?”劉和再問。
“部司馬英明啊!這等隱晦之事都門清。”蘇雙擦了擦汗。
“最後一問,做此等殺頭的買賣...”劉和突然暴怒:“幕後的豪大家是誰?”
“這....我...我們...”
張世平、蘇雙開始猶豫。
“阿叔!快說,不說我也保不了你。”張飛焦急道。
“是徐州糜氏、冀州甄氏。”蘇雙急忙道:“我等所需貨源鹽鐵絲茶,皆此二家購入;與部落所換之馬匹、牛羊之畜皆轉手於糜、甄兩家商行。”
劉和皺了皺眉頭:難道是徐州糜竺家?冀州甄宓家?
“東海朐縣糜家?中山無極甄家?”劉和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