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是勸你,離這個瘋子遠一些好,不然你真的有可能變得跟他一樣。”這些穿著青藤園特有學服的人,甩了下袖子便風度翩翩地離開了,彷彿剛才不過是弄落了一片樹葉。
餘桃一直沉默著,一個屬於四十歲男人的沉默。
“餘桃先生?”胡然小心翼翼地問著。
“胡然,你走吧。”
“我為什麼要走?”
“他們說的沒錯,你待在這裡,只會跟我一樣變得愚蠢。”
“他們說的又不一定對。”
“不,他們說的很對。古人云,三十而立,四十不惑,五十而知天命。我現在,一事無成,連自立都做不到。只能待在這裡,領一份飯苟活著。還種著荼毒人的愚桃,明日,不,今天,我就將這些桃樹都砍了。”
“不行!”胡然著急地喝了一聲。
餘桃被嚇住了。
“餘桃先生,你並不是一事無成,你能看到我們都看不到的線啊!”
“可是那又有什麼用呢?”
胡然也被問住了,思考了很久,也想不出什麼作用。
“唉!”餘桃嘆了一口氣,頹然地轉身,像是個老人,走了。
胡然啃了一口桃子,覺得好像沒有了滋味,望著餘桃走的方向,有些不開心了。可她又不能立刻去找少爺,於是她不開心了一上午。
……
上完司馬峨的課,寧獨來到了青杏園,看見了不高興的胡然,笑道:“喲,你這是怎麼了?被草上的線給纏住了嗎?”
“少爺。”胡然叫了一聲,頹然地坐下,用雙手託著下巴,一臉的不高興。
“餘桃先生呢?”
“走了,說是要砍了這裡的桃樹。”
“怎麼回事?”
胡然便原原本本地將今天早晨發生的事情告訴了寧獨。
“少爺,你說那些人可恨不可恨!”
“可恨!”
“那少爺你可不可以幫我出氣!”
“怎麼幫你出氣?”寧獨忍不住笑了出來。“要我帶著你,一腳踹開青杏園的門,大吼著讓今天早晨欺負你的人站出來,然後把他們挨個揍成豬頭?”
“好哇!真是太好了!”胡然一聽就開心了。
“好個屁!”寧獨臉色突然一變。
胡然經歷了大起大落,快要哭出來了。
“你吃了餘桃先生那麼多桃子,難道就沒有想過替他出氣嗎?真正受辱的不是你,而是餘桃先生。人活一口氣,有些氣,要靠自己爭回來。”
“那我,要怎樣替餘桃先生出氣?又怎麼爭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