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風亭一側的一座府邸之中,數十名穿著深色雨披的唐軍精銳沉默無聲站在院牆後方,手中拿著弩箭對準了大門的方向,絲毫沒有理會一牆之隔的春風亭廝殺的如何猛烈。
唐軍精銳後方,一名黃衣長衫劍客和一名穿著闊大僧袍的苦行僧站在二層的閣樓中,靜靜地看著春風亭發生的一切。
而不遠處,立身於屋頂的徐川卻也在靜靜地看著他們,當然,也在靜靜看著街角的那兩輛馬車,以及某個安靜的彷彿在打盹的神符師。
徐川嘴角翹了翹,修行了這麼久,他也想看看,這個世界的強者究竟有幾分實力。
春風亭,當朝小樹和寧缺再次以簡單而直接的手段殺死一個長安城幫眾之後,餘下的數十人便徹底駭破了膽,發了瘋似的向遠處跑去。
朝小樹並不打算斬盡殺絕,他平靜的帶著寧缺向自己的府邸走去。
因為他知道,今日的戰役還遠遠沒有結束。
大門推開,一場修行者之間的戰鬥才真正開始。
黃衣劍客和苦行僧一人出自南晉劍閣,一人出自月輪天擎宗,皆是洞玄境界的修士。
不遠處,看見那黃衣劍客的卓爾心緒有些波動,以及不由自主的驚懼。
當日,便是這黃衣劍客將他兩劍打至瀕死。
面對修行者,他苦練了十幾年的武學根本只是個笑話。
就算如今他得到了徐川的指點,學了幾式散手,也很難和一名修行者正面抗衡。
而朝小樹,已經將出手第一目標選定在了黃衣劍客身上。
殺他兄弟者,比以血來償還。
若非徐川出手,當日卓爾必死無疑。
他說過,此仇必報,便絕非兒戲。
劍光閃動,一劍化五瞬間殺向了那黃衣劍客。
數十名唐軍則毫不猶豫地向朝小樹扣動了弩箭。
這時,寧缺的真正作用便體現了出來,修行者的戰鬥他很難插手,但普通人之間的戰鬥,哪怕對方是極為精銳的唐軍,他也絲毫不懼。
一把刀握在胸前,今日,便無人能越過他傷到朝小樹!
院內的戰鬥一開始就瞬間達到了頂峰。
遠處的屋頂上,桑桑緊緊捂著嘴擔憂的看著無數箭雨下的寧缺,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卓爾甚至幾乎忍不住要跳下去幫寧缺搭上一把手。
只是,看見他和桑桑身前的徐川,便忍下了這股衝動。
戰鬥進展得很塊,修行者之間的戰鬥尤為如此。
片刻後,朝小樹一劍刺穿了那黃杉劍客的咽喉,一劍刺穿了那苦行僧的眉心,寧缺也殺退了數十名唐軍精銳。
朝小樹院內的這一戰便也到此為止。
當然,哪怕朝小樹是洞玄上品,強殺了兩名同為洞玄境的修行者也不是簡單的事情。
念力的損耗和氣力的損耗已經逼近了極限。
這時,府門外的巷子裡傳來了馬車的聲音。
朝小樹眉頭微微挑起,他喘著氣,心道:「當真好大的陣仗,為了殺自己,還真是不遺餘力。」
......
雨中那輛馬車緩緩停止,距離春風亭朝宅只有十丈的距離。
十丈是個很有意思的距
離,因為對於洞玄境界的修行者來說,不論是念師,劍師還是符師,都可以在十丈範圍之內隨意的發起進攻。
當然,比起劍師馭劍的速度,念師一念之下,速度自然快了無數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