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錦箬想起,笑了,卻更是感慨,“是啊!都是好久的事情了。”他們之間,真正與前世發生的改變,就是自那一夜開始。
不過,她真的已經放下了,只偶爾想起,才覺悵然。
很快從情緒中抽離出來,她嗔了他一眼,“說起來,那時你雖救了我,卻是對我不規矩。”
燕崇卻沒有半分尷尬的神色,反倒理所當然得很,“我哪裡是不規矩?我是被人下了藥好嗎?你這麼一個大美人兒就在跟前,我要是無動於衷,你後來會安心嫁我?倒是啊,我如今想起才覺得奇怪,你不是會水嗎?”
那回,他們去小湯山莊子泡溫泉,她為了躲開他,在池子裡滑溜得跟尾魚似的,連他都差點兒抓不住她。
裴錦箬卻是老神在在,“當時不會,後來學的呀,這有什麼好奇怪的?難不成你還當我那時是為了故意接近你,所以使了這苦肉計?我不傻吧?”這話,原也不假,只此後來,非彼後來也。
燕崇也就只是這麼一問,當時,她確實是被人所害,自己湊巧路過,救起了她,也順道給自己撈起了一個媳婦兒。
他“呵呵”一笑,抬手攬住裴錦箬的肩頭,“雖然不是故意的,但確實是成功接近我了呀。我呀,從那夜之後才發覺,原來,也是有人,會讓我想娶的。”
聽到這兒,裴錦箬卻是微微一怔,轉頭望向燕崇,那麼前世呢?前世,過了那麼久,他仍然決定娶她,真的只是為了負責?還是也有那麼一點兒點兒的真心呢?
若是,她前世,又該多麼傷他的心?
她的目光卻是讓燕崇有些奇怪,“幹嘛這麼看著我?”
裴錦箬收回視線,“沒什麼,時辰不早了,咱們走吧!”
晟哥兒也已是被收拾好了,一身紅底金繡的小衫襯得他格外精神。
裴錦箬接過來,便是在他頰上香了一口。
他今日可是被永和帝和鄭皇后交代了,一定要帶進宮去讓他們看看的主角,他們這對父母反倒成了陪襯。
晟哥兒是頭一回出門,坐上馬車,晃晃悠悠,他很是興奮,伸胳膊蹬腿兒,伸手去抓車簾頂端垂落的紅色流蘇,玩兒了好一會兒,覺得累了,才在乳孃的臂彎間睡著了。
在宮門處,裴錦箬母子二人直接被素英用軟轎接著去了鳳藻宮,而燕崇則去了御書房面聖。
鳳藻宮中早已聚了不少的人,晟哥兒自然又得了不少的誇,這個抱去,那個抱來,他也是個出息的,只是睜著一雙眼看著,也不怕生地哭。
這一殿的女人們瞧見了自是稀奇,便誇說“虎父無犬子,看這晟哥兒倒是與晙時幼時頗為相似,晙時幼時也是個膽兒大的。”
燕晙時豈止是膽兒大?他分明就是個混不吝的。她當時說,若是晟哥兒能一輩子活成個紈絝也是一種福氣其實是有別樣的深意的,可不是她當真希望自己的兒子是個混世魔王。
至於晟哥兒,他哪裡是不怕生,他分明是喜歡顏色鮮亮的東西,雖然還在孝期,但到底是皇家,又是過節,這女眷們身上總有些珠翠,那是他最喜歡的東西,這才一直不錯眼地瞧著,很是精神,哪裡還顧得上怕生呢?
在殿裡各人手中轉悠了一圈兒,晟哥兒也得了不少的見面禮。最終才被送到了鄭皇后手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