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閒下來,便想找些事兒做。”
這便是朝堂近來怕是要起波瀾了。燕崇在這方面自來敏銳,裴錦箬自覺自己對政事不那麼在行,便也沒有再多問。
轉而說起盧月齡病了的事兒。
“我想去看看她。”裴錦箬心下始終有些不安,雖然明知道盧月齡怎麼說也是穆王正妃,身後還站著太師府,但周側妃的事兒還是在她心上烙下了陰影。
燕崇的神色卻有些躊躇,“我知道你和穆王妃感情好,放心不下她,要去看,也行,這樣吧……你叫上蓁蓁一起,還有,讓紅綃和紅綾都一道跟著。”
這般的鄭重其事?
裴錦箬想起之前盧月齡說的,蕭綦暗中藏著她的畫像的事兒,她一直沒敢告訴燕崇,就怕他沉不住氣又去找蕭綦的麻煩,可是,怎麼聽他的意思,好像對穆王府也是多有戒備?
按理,她堂堂正正過府拜訪,能有什麼事兒?他卻好像刻意在防著什麼似的?
裴錦箬卻哪裡知道,男人對於有些事,最是敏感,就算沒有什麼確切的證據,可蕭綦這廝偶爾瞄他家綰綰的眼神,他可瞧見過好幾回了。
說白了,這長得太美了,也是問題啊!他真恨不得將她深藏在家裡,不讓旁人瞧見的才好。偏偏……他想看她活得自在恣意,而不是讓她做一隻籠中鳥啊!
既然已經與燕崇說好了,裴錦箬心裡又實在掛心盧月齡,回府後,便是去了一封信給徐蓁蓁,徐蓁蓁很快給她回了信,兩人約好了一道去穆王府看望盧月齡。
去之前,自然先遞了封拜帖,穆王府如常收下了帖子,不見半分異常。
裴錦箬不由長舒了口氣。
等到約好的那一日,將晟哥兒親了又親,交給了乳孃,她這才心裡空落落地從池月居出來。
直到上了馬車,她人都還有那麼些恍惚。
這些時日,一直算得與世隔絕了,就在府裡帶孩子,更從沒有與晟哥兒分開過,沒有想到,這心裡還甚是難過。
與徐蓁蓁約好了在穆王府門前見,到了穆王府門前時,果然瞧見了她家的馬車。
兩人一道下了馬車,被人迎著進了穆王府。
一路進了內院,直接被引著進了正院上房,盧月齡穿了身家常的衣裳等著她們二人,面有病容,果真是病了。
至此,裴錦箬才算得放下了一半的心。
只是,說了一會兒閒話,盧月齡卻是神色懨懨,偏她卻沒有想要將人支開,與徐蓁蓁和裴錦箬單獨交談的意思。
裴錦箬那本來放了一半的心,又懸了起來,眉心微顰地看了一眼守在盧月齡身邊,那個看起來,有些眼生的婆子,心下,微微一沉。
正在這時,眼前身影一晃,聽得一聲斥責,面前端茶的丫鬟已是匍匐跪在了跟前,語調很是驚惶地迭聲喊道,“夫人……夫人饒命!”
裴錦箬望了一眼裙幅上深色的茶漬,杏眼微微沉黯,這局,實在太過拙劣了。擺明了就是請君入甕,端看是不是願者上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