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二品,這麼大老遠趕到這裡來截殺,這手筆倒也不小了。”
獨臂小老頭兒坐下開啟酒葫蘆抿黃酒一口,也不去管頭髮上落下來的水珠。
張明月知曉到了老爺子這等地步的人物只需真氣結罩便可將漫天大雨盡數拒之體外,這也正是真正高手人物的氣派,卻不曾想老爺子並不在意這許多細節,對獨臂小老頭也就更加尊敬起來。
“我們可自問沒那個本事得罪這樣的人物,那會是誰呢?或者說這三人其實認錯了目標?”
司馬雲揉了揉額頭隨即自己否認了自己的猜想。
都是幹刀口舔血買賣的,若是連目標都認不清那也就沒資格吃這碗飯了。
“這三人的目標定是我們三人當中的一個,老夫不會是,所以可能性就在你們兩個小子身上,至於究竟是你們當中的誰,老夫才不敢興趣,老夫只答應保張小子不死,其他的與老夫並無半點關係。”
張明月再無半點睡意,倒是獨臂小老頭兒殺了人之後睡的更鼾了,不時這裡摳摳鼻子,那裡摳摳腳趾,全然無之前的半點高人風範。
“你說他們會是為誰而來?”
張明月忍不住問道。
“你問我,我問誰,總歸不是為我而來。”
司馬雲打了個大大的響指。
“睡覺,有老前輩在這裡坐鎮,便是天上的神仙來了也得掂量掂量,你小子擔心那麼多做什麼?”
張明月怎不知司馬雲這老狐狸是又給獨臂小老頭兒戴了一頂高帽子。
“不是為老爺子而來,不是為你而來,難不成是為我而來?我可不認為自己有那麼大的面子。”
張明月攤攤手,嘴上雖這樣說,可這心裡卻開始泛起嘀咕來,他回憶起這三年來的點點滴滴,是在死亡中討生活無疑,畢竟乾的就是這買賣,可好像真的有那麼十幾次的被追殺不同尋常。
“難不成我真不是個普普通通的人?莫非我曾經有什麼顯赫的家世?否則怎的如此受人待見?”
張明月檢查了一番死去三人的身體,並未找到任何發現時才作罷。
“等你們下一次再來吧,我定要問你們究竟是何人所差遣。”
一馬平川之後便是一條大大的官道,此一條官道直通朝陽城,乃是北魏南方最大的一座都城,朝陽城再往南便是天下風景唯我獨樹一幟的峨眉山,三匹快馬昂首入城,為首的公子英俊瀟灑,頭髮隨意披在肩頭,排第二的少年人身負長刀,衣著普普通通,生的也是眉清目秀,只是第三的老頭兒相比之下卻顯得有些寒蟬,一雙布鞋不知已經穿了多久,縫縫補補又繼續穿。
司馬雲曾提議為小老頭兒換一身行頭,被小老頭兒婉拒,他道,老夫說了與你做買賣便是隻與你做酒的買賣,老夫不喜歡欠人什麼,你也大可不必如此,老夫最見不得的就是矯情,穿成這樣又如何?還真能有人將老夫擋在門外不得入城不成?
殊不知這一番還真讓他說對了,第三匹白馬才到城門樓便被城衛軍攔截了下來。
“乞丐不得入城。”
老頭兒也不惱,他單臂下馬捋了捋花白的鬍鬚笑道。
“這位小哥,你如何就得知老夫是乞丐了?”
“看你的模樣就知道了,大人有令,正是鄰國來使洽談期間,嚴禁任何有損朝陽城形象之人進城,很不巧,老頭兒你就符合這一條,所以,若是真想進城,那還真的去換身行頭才行。”
那城衛軍漢子不過也只是奉命行事,誰知小老頭兒挺完這番話頓時炸了臉。
“老夫若是不換這身行頭偏要進城又當如何?”
“那你就是在這裡鬧事,鬧事者,處關押一月之刑,老頭兒看你年齡你也沒幾天活頭兒了,就不要在這裡自找麻煩了。”
城衛軍漢子冷冷的道。
張明月正要下馬與那城衛軍理論一番之時但見熙熙攘攘的城門口豁然開朗,有二三十鐵騎自官道盡頭而來,金戈鐵馬帶起陣陣灰塵,鐵騎在前,後面是數百精兵,中間乃是三匹龍駒並駕齊驅,那馬背上三人有二人生的是武將模樣,盔甲冷冷,還有一年輕公子卻是玉面脂粉,好一個俊俏黃花郎。
“老頭兒,我不與你多說,趕緊離開,莫要惹惱了當朝太子,恐落得一個屍骨無存的下場。”
城衛軍冷聲道。
原來那年輕公子竟是北魏當朝太子。
“老夫今日還就偏不離開了,就要看看你等能耐我何?”
獨臂小老頭兒趁勢往青磚上隨意一趟,翹起了二郎腿,又將當日在雁鳴山中所做的動作重新做了一遍。
“老夫還真沒聽過這天下有不讓人進城的道理,莫非真是王朝將亂不成?”
“你大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