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千裡之外的長安,隨著接連不斷的快馬馳入城內,來自河東、河北的軍報也陸續被送抵了秦晉的案頭。
顏真卿那裡的情況在秦晉的預料之中,大批的流民一定會成群的湧向德州一帶,只要神武軍民營按部就班的進行收編安撫,即便會損失一些流民,但總會有結果的。令人意外的情況則出在河東,準確點說是滯留在塞外的封常清殘部,帶來了驚喜。他們居然成功的混入了范陽城,並且將史朝義部叛軍成功的牢牢吸引在城下。
“果然是老天助我大唐,史賊內訌,正可趁此時機一舉克復河北,徹底將叛賊剿滅!”
第五琦興奮的一砸案頭,騰地站了起來。
近日,秦晉為了方便與政事堂溝通,已經將辦公之所移到了皇城之內。所以,第五琦每日都會到秦晉這裡小坐一陣,以溝通當日的政務。今日正巧,剛剛落座,來自河東的軍報就到了。
一切順利的出人意料,第五琦興奮的在屋內來回轉著圈子,甚至忘記了在秦晉面前這麼做是很失禮的一種行為。
秦晉待人向來寬和,這種小事也從不放在心上,只微笑著看第五琦激動的轉圈子。不過,第五琦轉了幾圈之後馬上就平復了下來。
“河北道的戰事年內可定,河西道的戰事就可以提上日程了!”
秦晉點了點頭。
“河南、河東之兵兩面夾擊,河北道諸部叛軍命不久矣。不過,出兵卻不能急在一時,須得平原郡流民徹底收編完畢。否則,那就是一個隨時都可以爆發的隱患!”
秦晉的話讓第五琦吃了一驚,他馬上就意識到,秦晉令河南的神武軍徘迴於黃河沿岸,其目的也許不僅僅是為了北上擊賊,恐怕也是在監視著以德州為中心,聚集的上百萬流民吧。
一念及此,第五琦心中不禁凜然,百萬流民嘯聚一起,稍有個風吹草動,流民恐怕就會邊做流賊。原來,秦晉令河南神武軍徘徊在黃河沿岸,定是隨時做著流民變流賊的準備吧。
“難道河北道的流民還有生變只可能嗎?”
秦晉道:
“如果處置得當,應該不會出什麼意外,顏真卿作為河北道巡撫倒是稱職,只要開赴河北的民營能夠按部就班的達成計劃,應該不會出現什麼紕漏。大軍在側,也是迫不得已,以防萬一!”
所以,秦晉一直在等,等著河北道流民處置的七七八八,局勢已定之後,河南神武軍沒了後顧之憂,自然可以大舉北上,與河東道盧杞的兵馬夾擊史朝義部叛軍了。
“顏真卿的軍報上說,史思明應該是被史朝義困在了苑鄉小城內,不知何故,只圍而不攻。史思明所部也俱被史朝義分化瓦解收編,或許咱們還可以在這裡做點文章!”
“苑鄉?不就是戰國時沙丘宮故地嗎?難怪,難怪……”
第五琦驚奇的嘖嘖連聲。
“也不知是誰給他出的餿主意,居然想要模仿公子成活活餓死趙武靈王,這不是刻舟求劍嗎?”
第五琦絲毫不掩飾自己對史朝義的不屑和嘲諷,的確,史朝義最正確的選擇就是立取史思明性命,以消除一切隱患和不確定的因素,如此才能在最短的時間內集結河北道所有可以團結的各部兵馬。
可史朝義偏偏在苑鄉耽擱了旬日功夫,又不肯對史思明痛下殺手,也許這就是封常清所部得以順利混入范陽城中的外部原因之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