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痘瘡是當今世所公認的絕症,一旦染上,根本就沒有任何辦法醫治,只能躺在床上等死。
唯有衛辰聽到顧廷燁的稟報,知道禹州境內肆虐的時疫是天花時,竟高興得當即大笑三聲。
衛辰的反常表現,令顧廷燁有些
摸不著頭腦,他趕緊伸手摸了摸衛辰的額頭,生怕衛辰也不小心染上了痘瘡,把腦子給燒壞了。
「我身體好的很!」
衛辰沒好氣地一把打掉顧廷燁的手,斟酌了一下,問顧廷燁道:「你知道哪家有牛嗎?母牛。」
顧廷燁愣住了,沉默了許久,臉色有些難看道:「興雲,我知道你前些天頓頓吃黑麵饃饃,嘴裡都澹出鳥來了,可現在都人命關天的時候了,你還想著這些,是不是不太妥當?」
【鑑於大環境如此,
「去你的!」
衛辰氣得踹了他一腳:「我要一頭患了痘瘡的母牛,只要找到這頭牛,我就有辦法解決痘瘡。別廢話了,快帶人去給我找!」
「哦哦。」
顧廷燁看見衛辰臉上認真的表情,這才明白衛辰不是在和自己開玩笑,而是真有解決痘瘡的辦法,當下就帶上幾名衙役,出門找衛辰要的病牛去了。
午後時分,顧廷燁神情有些萎靡地牽著一頭牛回到了州衙,看起來為了找到這頭符合衛辰要求的病牛,很是費了一番功夫。
趙策英、陳俊等人聽說衛辰有解決痘瘡的辦法,也一起趕來,眾人集結在了後衙花廳前的空曠場院上。
衛辰蹲下身子,看了看牛的腹部,果然在某個部位發現了幾塊瘡斑,都已經發了膿,看起來有些噁心,確實是一頭患了天花的母牛。
顧廷燁也跟著在衛辰旁邊蹲下,斜眼瞥著衛辰道:「興雲,你給我解釋解釋,怎麼用這牛治痘瘡?」
衛辰指著母牛周圍那幾塊發了膿的瘡斑道:「牛和人一樣,也會染上痘瘡,但痘瘡落在牛身上與人身上的結果卻是截然不同。牛染了痘瘡,只是出幾個小痘罷了,完全不像人一樣,身上臉上全都長上。同樣是痘瘡,為什麼由人傳來的重,由牛傳來的卻輕呢?」
「這……」
眾人聞言都陷入了沉思。
衛辰這番話中其實已經透露了很多資訊,趙策英抿了下嘴,抬頭問道:「可是牛體格比人健壯的緣故?」
「不錯,正是如此。」
衛辰欣慰地點頭道:「牛比人健壯得多,抵抗痘瘡的能力也更強,患病之後的症狀自然更輕。」
「眾所周知,患過痘瘡而僥倖痊癒之人便不會再染痘瘡。」
衛辰循循善誘道:「那麼如果將牛痘種在人身上,主動染上更輕的痘瘡,是否就不再害怕染病了呢?」
「正是這個道理!」
趙策英經衛辰點撥,想通了其中關竅,頓時眼前一亮。
顧廷燁和陳俊也跟著拍手稱讚道:「天下蒼生苦痘瘡久矣,興雲此法若是行之有效,可活人億兆啊,這是何等的功德!」
趙策英忽然想到,二十多年前,當今官家頭生的皇子,也就是後來被追封為褒王的皇長子,就是因為患上了痘瘡,出生沒多久就夭折了。
若是那時就有了衛辰這種痘之法,褒王得以活命,長大成人,只怕大周朝堂的格局將會與如今截然不同,儲位不可能空懸幾十年,也不會有邕王兗王之間那麼多的紛爭。
看到衛辰年輕的面容,不知為何,此時趙策英內心竟隱隱感到有些慶幸。
亂世出英雄。
上天讓老師晚生了二十年,又因緣際會讓他來到了禹州,會不會就是在冥冥中預示著什麼?
騎小豬兜兜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