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手搭在窗沿上,周雲止謹慎的說:“我還是和第一次的想法一樣。經過今天,我更確定了。”
“那我的回答也和上次一樣。”
他又說這種稜模兩可的話,周雲止隱隱有些煩躁,但他最終也沒說什麼。離開前,他若有所思,“三哥,我沒有其他的意思,我只是想提醒你,像紀……像小詞的女人多得是。”
他中途改口,雖沒繼續說下去,但兩個人都心知肚明其中的意思。
傅長風冷下臉,眼角眉梢彷彿覆了霜,沒有溫度,“沒有誰跟誰是一樣的。”
話裡話外,都沒說明白。
周雲止嘆了口氣,沒再多說。
……
傅長風上樓經過唐晚來的房間,門沒有關緊,燈光洩出來。
他不知道在想什麼,片刻後還是推門而入。
唐晚來這會兒好了不少,但還是沒有睡著。她睜著一雙大眼睛望著傅長風,“傅先生怎麼還沒有休息?”
周雲止給她開了兩瓶點滴,現在一瓶還剩大半,慢悠悠的滴著。
傅長風拖了把椅子坐在床邊,“我想知道,你當時在想什麼?”
問的是當時她不去醫院的原因吧。
耷下眼睫,唐晚來舔舔乾裂的唇,“我想喝水。”
又眼巴巴的看向他,“可以麼,傅先生?”
傅長風的眼皮跳了跳,起身倒了水。
喝了小半杯,唐晚來才覺得嗓子好點。她整個人陷在柔軟的床被之中,說話虛虛渺渺的落進耳朵裡,似在敘述又在回憶。
唐晚來排斥去醫院,是因為她七歲的時候,唐和安還沒和她母親離婚,卻整日不在家,她母親整日琢磨著讓她生病,這樣唐和安出於一個父親應盡的職責,會去看她。母親嚐到這個甜頭之後,藉由她身體差,隔三差五在她吃的喝的裡面動手腳,要麼在她洗澡的時候突然放涼水,於是她三天兩頭的住院。
一開始唐和安都會來看她,次數多了也就沒用了。唐和安越來越不上心,母親也越來越變本加厲。冬天將她推進泳池,差點撐不下來。那個時候唐晚來就想,託母親的福,她以後再也不會去醫院了。
醫院的一切都讓她有心理陰影,所以她生病意識迷糊的時候,特別抗拒醫院。
她的聲音真的是淡到沒有情緒,疼的那時候哭,現在眼睛澀的發疼。
傅長風把她的反應看在眼裡。她晚上提到她父親的時候,也是這種語氣這種表情。
唐晚來自己倒沒什麼太大的感覺,還在打趣,“傅先生有沒有覺得我很可憐啊,那你考慮考慮別對我那麼兇了唄?”
“你倒是什麼時候都不忘記給自己找好處。”
他的聲音不鹹不淡,人情味極少。
唐晚來抿唇微笑,“什麼時候人都是要為了自己啊,傅先生答不答應啊?”
傅長風從她床頭把主燈關了,沒有回答,“得寸進尺。”
“傅先生準備留下我一個人哦?萬一我睡著了怎麼辦?”
她的點滴可還剩很多,仗著自己生病,傅長風也沒那麼冷酷無情,什麼都敢提。
光線昏暗,傅長風的五官看不真切,“我瞧你現在挺精神。”
唐晚來直勾勾的盯著他看,忽然冒出來一句,“傅先生,你是不是有一點喜歡我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