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實被宋玉綽安排好了,城陽雖冊立為王妃,終究冷落了多年,安排了一場奉茶,本來宋玉綽就怕城陽不認父親,誰知道卻被宋贏徹拒絕把戲演得足夠大,甚至不屑於表現出來裝出一副疼愛之情。
“血濃於水啊!她說到底還是宋贏徹的女兒啊!她所做的一切都合乎孝道啊!女兒伺候父母,不需要臣妾專門安排。”宋玉綽後退幾步說:“臣妾沒想到宋贏徹如此看不慣,自作聰明。就是既然這樣,為什麼要過交給臣妾呢?讓臣妾亂猜呢?”
他使勁抬了抬宋玉綽的下巴,在宋玉綽面頰上蹭了蹭,說:“那你覺得朕憑什麼封她為後就過繼了?”“當然是為了她啊!”宋玉綽笑道。“那就把你和她一起嫁吧!”他又說了一遍。“什麼時候開始嫁給宋玉綽?”宋玉綽疑惑地問。他眼眸深邃如大海,宋玉綽厭惡逼視的目光,面頰再一次被他抓疼。
“宋贏徹正在補臣妾之憾呢!”
““她過傳給你不代表什麼,”宋贏徹放開制住了宋玉綽的雙手,不置可否地回答著宋玉綽的話,眼裡微微隱去一絲戾氣。溫然說:“她還是朕心目中的公主呢!
他拂袖而去,兩人大吵一架。“你是誰?“江川問。“宋玉綽就是那個。“他笑著說,“宋玉綽叫江川,是你的隨從。““哦?這麼年輕!“宋玉綽吃驚地問道。江川帶著隨從跟了上來,給了宋玉綽意味綿長的目光。
蘭若堂復歸安靜,方才那人是否宋玉綽認了?他站在那裡,眼神中透露出一絲不安,似乎是在尋找什麼東西,但又找不到。他的目光,在宋玉綽面前停留片刻後便消失得無影無蹤。他是誰呢?這是他們第一次收起自己待宋玉綽之情,渾然又變成陌生人,儼然朝堂之上天子一般,勢如破竹。
宋玉綽心裡抽了個空似的,碧茹來扶宋玉綽,城陽卻馬上撲上來說:“就是城陽壞了,連累了姨娘。”“是城陽壞了。”碧茹氣得臉色通紅,宋玉綽的心直往下沉。“怎麼會這樣呢?你知道嗎?城陽是你的女朋友。”城陽說著話。她的眼睛微微紅了起來,內心的悲傷不比宋玉綽小,但還是照顧著宋玉綽。
不過是公主而不是女兒而已。宋玉綽的女兒劉芸是一個聰明活潑、活潑可愛的女孩。她長得亭亭淨淨的,面板白裡透紅,一雙大眼睛水汪汪地眨著,特別可愛。他愛她嗎?他恨劉氏,本來並不像宋玉綽想得那麼淺薄,他是那麼關心子女們的未滿月份。
宋玉綽撫摩城陽身上的披髮說:“這跟你沒關係,只是姨娘說錯了話,這讓你皇兄很不爽!”城陽望著宋玉綽,又笑起來:“你怎麼知道?她不是說過,你的頭髮比她還長嗎?”宋玉綽笑道:“不是,宋玉綽的頭髮都快掉光啦!宋玉綽不能如實相告:城陽是最慘了。
宋贏徹既不認她為女,冊封她何意,若純補吾之痛,吾情願一開始便棄之,把她繼續束之高閣麗景堂之外。在這樣一個地方生活,她可以像她母親一樣享受,但是一旦離開這個地方,她就要承受比現在更大的痛苦和折磨了。這也正是宋玉綽為什麼要將阿芷立為王妃的原因所在。而把阿芷過傳給宋玉綽,則是把阿芷捲進了漩渦中,再說阿芷這樣思慕阿芷的媽媽,也是宋玉綽無法給予阿芷媽媽才會給予阿芷的愛情。
為補償阿芷的損失,宋玉綽把阿芷帶到麗景堂找阿芷的媽媽劉氏,也顧不上宋贏徹會不會樂見這一舉動。
阿芷和媽媽聚到了一起,宋玉綽不好插手,便和閔修儀一起去麗景堂大殿喝茶,閔修儀大殿裡擺了很多書架,一眼望去以為就是天祿閣了。她拿起一個書櫥,裡面擺滿了書,其中有《聊齋志異》、《閱微草堂筆記》等各種版本,還有一些小說和詩歌。宋玉綽隨便挑了一本書,翻開一看,一頁頁爬著密密麻麻詭異文字,認不出毫釐,多少有點意興闌珊之感。
閔修儀看了看宋玉綽手中的這本書說:“這是西域的話,蘇容華感興趣吧?”
“妾讀不懂。”“妾不懂。”“妾不明白。”“那就請你來讀吧!”修儀站在書房外的臺階上,手裡拿著一本《孫子兵法》,目光呆滯地看著宋玉綽。宋玉綽把書放回架上說:“聞修儀通曉數國之文,妃甚慕之“。
閔修儀掩扇傻笑:“有多少國家濫竽充數呢?就高麗語吧!因為媽媽是個高麗人從小就練得能說會道。”
她這話讓宋玉綽方才感受到了她嬌豔秀麗裡透著絲絲奇異風情,父親是鴻臚少卿主持外交,迎娶了一房高麗太太也就不奇怪了。
她泡茶說:“且不論這,怎麼能把城陽公主帶回去呢?她冊立的是公主,不應該隨便再來一次。”
她是說宋贏徹不同意,而宋玉綽又假意不理解,說:“她吵嚷著去看媽媽,總是順了自己的意。”
她把藍地西番蓮圖案瓷碗交給宋玉綽說:“順城陽之願,便忤逆宋贏徹之心。您要城陽供奉茶品,宋玉綽聽過。”
茉莉香片彌散著嫋嫋香氣,宋玉綽幾乎是自嘲地口吻說:“好快啊?”
閔修儀漫不經心地翻了翻書,說:“冷落多年的皇長女一得天下,也過繼給寵姬,自然招人矚目了。”
宋玉綽緊握紈扇說:“這麼說吧,修儀也懂宋玉綽苦心吧!”
“您急著鞏固城陽的位置,但是您起碼應該弄清楚宋贏徹的想法,”修儀指著扣好的桌面說:“宋贏徹把她冊立為王妃,決不是為了認可城陽的身份而赦免了她的媽媽,不然就不允許您領養了。”
“宋贏徹讓妃子領養,不過是可憐妃子身小產罷了!”宋玉綽站在窗前,望著窗外的天空,忽然想起了宋玉綽的母親。她坐在木凳上,目光呆滯地看著遠方。“為什麼要收養?”她問宋玉綽。宋玉綽垂下頭,以幾不可聞之聲回應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