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只是一個,”閔修儀把點心推到旁邊招呼宋玉綽嚐了一塊說:“第二,您膝下沒有兒子和女兒,但很快就登上了容華的寶座,跨過了生了女兒的熹嬪。而且您的身世只是州府秀女而已,超出了反常的寵愛,世家也不會坐擁。”
日子過得安安穩穩的,一心想和宋贏徹賞畫弄月而從未居安思危過,於是那天宋贏徹一再反問道宋玉綽懂不懂,宋玉綽還是混沌未知。有一天清晨,宮中突然傳來一聲驚呼:“宮人出了事!”宋玉綽不禁一驚,只見一女子在大殿外大聲呼救,“宮人!宮人!快出來!在閔修儀的提醒下方才頓悟城陽之身份竟是為了幫助宋玉綽,被強敵包圍,而宋玉綽並不自知,宋贏徹這一舉動其實是為了保護宋玉綽周全、彈壓民意。似乎在宮內一天舒坦的生活是不容易的,於是無可奈何地苦笑著說:“更害怕世家外,有很多嫉恨妾身的。”
就宋玉綽所知道的,世家女子對皇宮的影響力是衰落的。她與陸昭容,一個是皇帝寵幸的女兒,另一個是皇帝寵信的太監;一個是出身名門的公主,另一個則是從小被送進宮闈的宮女。這究竟是怎麼回事?與其為世家操心,還不如為陸昭容操心,宋玉綽終究是假頤嬪的手傷害了姐姐,姐姐深知實情,一定饒不了宋玉綽。
閔修儀一驚,突然爆發出一陣銀鈴似的笑,說道:“陸昭容只是個不重要的人。跳樑小醜。蹦蹦跳跳?不長時間,莫非你們把明貞夫人和上官婕妤當成了看客了嗎?”宋玉綽愣了一下。這是宋玉綽第一次見到這個“陸昭容”.在宋玉綽的印象裡,她和宋玉綽一樣,也是個不苟言笑,不善言談的女人。可這一次卻完全不同了。她鄙視陸昭容的樣子,不禁讓宋玉綽聯想到上官婕妤。
一聽到弦外之音就一陣見血說:“妾記著,修儀亦是世家出身的人。”
“是啊,正因為宋玉綽出生於世家,才知道世家勢力之恐怖勝過了你,”閔修儀笑著說道:“而且宋玉綽跟你談這一切,並不是上官那樣認為你多可愛精明,而是為阿芷好吧,宋玉綽好是看她成長起來的。”
閔修儀那快人快語、爽直的脾氣,也沒有讓宋玉綽感到太尷尬,宋玉綽回了一句:“妾記下。”
“再說劉氏要宋玉綽轉達您,宋贏徹對阿芷的看不順眼,在預料之中,也在命裡註定之中,您再也不必挖空心思了!”
劉氏的言語中帶著強烈的無奈,阿芷並沒有得到人們的青睞,自己終究是有責任的。“修儀,你告訴劉母,宋玉綽想跟他離婚!”劉母在書房裡來回走動,聽到女兒的聲音,忍不住問:“為什麼要跟他離婚?你和劉父之間有什麼矛盾?宋玉綽想:“讓修儀把劉氏轉達給宋玉綽吧!妾會經常把阿芷帶回去看望她。”
“宋玉綽前面的話算是白說,宋贏徹對阿芷從無好感,亦無意有好感,您老把阿芷帶回麗景堂來,只是違逆宋贏徹旨意,並無半點利益可言。劉氏即便今日迷茫一回,為阿芷未來著想,日後也不會再見到阿芷。”
宋玉綽不相信劉氏會狠心拋女,更不相信宋贏徹絕不會像阿芷一樣,骨肉血親怎麼可能斷絕。但是,如果宋玉綽們把這一切都歸結為劉氏出了什麼事,那就太荒謬了!況且,劉氏又怎麼會做出這樣的事情呢?難道她真的不是一個人嗎?宋玉綽想:“不過劉氏是阿芷生母,養育了十幾年,妃子不過是養母而已。”
“話裡有那麼多的離別,也不取決於血緣。一切都要按照聖旨來決定。聖旨裡既然定是你養的,那麼你便是阿芷的獨母,劉氏和阿芷就再也無任何關係。”
“但是。”
“可怎麼,只要把阿芷照顧的好好的,這一點的含義還不懂嗎?閔修儀異常不耐煩地說:“虧上官如兮工作日當著宋玉綽的面誇耀你的智慧,及笄宴的那張照片還是很有意思的,但聽人說你請阿芷來奉送茶點,宋玉綽會認為你很傻,你要是智慧好,切記日後別再把阿芷帶回去。”閔修儀話雖這麼說,但她臉上卻沒有絲毫掩飾的高興,反而露出一絲無奈。“宋玉綽知道自己笨。”“為什麼呢?”閔修儀頓了一下又繼續問。閔修儀直言不諱,全無矜持,透著濃濃的市井氣,相比之下,看來宋玉綽只是比較喜歡溫柔嫻靜的世家女子。
閔修儀不客氣順便貶損上官婕妤,於是宋玉綽試探著說:“上官婕妤和修儀熟嗎?”
“她不是跟你說過的嗎?“你知道宋玉綽是誰嗎?”宋玉綽說:“她就是宋玉綽們的女兒!”“宋玉綽怎麼會不知道呢?”“因為,你跟宋玉綽說過了。”宋玉綽笑著說。她的神情略顯憂傷:“世家間是聯姻的,算下來應該叫宋玉綽一聲表姑吧,但她一直不願意這樣稱呼宋玉綽。”
宋玉綽不自覺地哂笑道:以上官婕妤之品格,能叫得上“表姑”方怪。不過,宋玉綽還是要說,這就是女人的本性。宋玉綽言歸正傳:“修儀之言,妃必牢記於心,妃後必常至娘娘家做客。”
閔修儀開啟書籤微笑著說:“那倒是不需要。宋玉綽很忙,沒時間打招呼。”
閔修儀並沒有把自己看作九嬪中的修儀或者把宋玉綽當作寵姬來看待,彷彿每個人身份的不同完全不再一樣,想必她過去也是這樣一種心態,無拘無束,這才吸引了宮人的青睞。
言談間一眼望見屏風後面現出湖藍色縐紗裙,殿中驅散隨從,但並非只有宋玉綽和他兩人,宮裝上沒有曳地之裙,屏風後面藏著的決不是一般的宮人。
似乎閔修儀真的很忙的樣子,但宋玉綽說的絕對不會讓別人抓住把柄的,倒是心裡很不踏實。這是他在名都城的最後一個晚上。宋玉綽在書房裡看完《紅樓夢》後,他就從沙發上站起來,跟宋玉綽說:“你看,宋玉綽給你帶來了什麼?“宋玉綽說。半盞茶的功夫,喝綠把阿芷帶回,阿芷紅了眼眶,宋玉綽便告辭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