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隨著朝堂之上各類
奏疏逐漸增多,內閣包括六部,才忽然明白過來。
「這才是殿下要派騰驤左衛去浙江的原因所在!」
浙江的事,一定會在江南甚至全國引發一些動盪,如果有一個甲級衛能作為一個釘子***去,這就是敲山震虎。
說白了,東宮是做好了有人要鬧事的準備的。
然而不管東宮怎麼準備,當浙江的情況越來越多的傳至京城的時候,臣子們便越發的忍不住了。
弘治皇帝翻著一個一個的奏疏,小手開始發抖,「這封是的,這封也是……這封也是,他們想幹什麼?!」
這幾日皇帝的身體越發的轉好,基本上已經每天下地走路,而且早朝、午朝也全都恢復了起來。
朱厚照進來的時候,正好看到一封奏疏被扔到地上,他一掀簾子腦袋往裡探,便看到皇帝氣呼呼的左右來回走。於是低下頭把奏疏撿起來,
「又是何事惹了父皇生氣?」
「惹了我,我大約也能忍忍。可都是在惹你的!」弘治皇帝指著兒子,「你一向是有辦法的,趕緊想想,怎麼對付對付他們。」….
朱厚照無奈,「父皇先不要生氣,你身體才剛剛好些。」
「你知道說這個話。可這些上摺子的大臣,哪個真的考慮過朕的身體,滿心思的都在擔心你繼續查下去!」
或許是抓得人多了,原先平靜的朝堂又開始沸騰,
朱厚照鎖眉沉思一番,心中有了計較。
第二日早朝。
他丟擲一本奏疏,「都察院御史江同祖何在?」
「臣在!」一聲高亢之音響起,隨後一個只有短鬚稚嫩的青年官員出列。
「近日,本宮在督辦浙江貪腐窩桉,抓了許多官員、商人,於是有人就在朝堂上為政不可剛勐,暗指東宮失了寬仁,江同祖,這可是你的意思?」
「回殿下,不是。這是聖人的意思。」這江同祖倒是玩得花。
「聖人的意思?」朱厚照站在所有朝臣之前,質問道:「聖人說,貪腐的官員也不該殺嗎?」
「回殿下,聖人沒有說貪腐的官員不該殺。聖人是說以德治民,取信於民,勿要妄施苛政、任意刑罰。當年魏玄成諫言唐太宗時說:自古以來,帝王拿仁義治國的,則國運昌盛長久,用刑法治理百姓的,即使能夠收一時之效,但國家也會因此迅速敗亡,因而選仁義而革刑罰。便是這個道理。」
朱厚照說道:「聖人說的是治理百姓不能用嚴刑峻法,何時說過治理百官不能用嚴刑峻法了?江同祖,本宮真不知道你讀書讀到哪裡去了,還有那麼多上疏的大臣,你們心中真正的裝著百姓嗎?!」
太子手拿奏疏指著天,「太祖皇帝早就說過,爾俸爾祿,民膏民脂,下民易虐,上天難欺!本宮查的是貪腐窩桉,行的是為百姓之善事!各位大臣可知浙江百姓對於各級官員被抓是拍手稱快,可你們呢?你們說著先天下之憂而憂,後天下之樂而樂,可現在百姓樂了,你們卻憂了!真乃曠古奇聞!」
啪!
朱厚照把江同祖的奏疏擲於他的身前,堅定的說道:「江同祖,你的文章寫得最好,可這樣的文章寫得越好,便是書讀得越湖塗。本宮不革你的功名,只罰你去做三個月的百姓,你若是還有良心,就去看看貪官害民之甚,不要總是坐在朝堂裡罵罵當朝者。」
「還有其他這一類說本宮為政嚴苛的奏疏,本宮一概不認,因為你們不知道什麼叫下民易虐,上天難欺!所以這些奏疏,本宮既不批示,也不留中,全部原路返回!你們都說史筆如鐵,今日這事好好的記下來,自江同祖而下,一個人的名字不要漏,記下來讓後世子孫看看,本宮這些貪官抓的是錯還是對!」
太子這番話說話,朝臣一時失言。也許是威勢足了,太和門前竟然無比安靜。甚至那些端著奏疏的一排宦官身前,都無人來領奏疏。
朱厚照隨意翻出一個,「刑部主事韋立森!」
「臣在。」
「來拿奏疏。」
有了第一個,後面也就都過來了。
大家發愣,主要是這個做法在之前還未有過……既不批示、也不留中……
其含義就是說,你們說的都是錯的,我堅決不改,如果還不服,好,記入史書,傳至後世!歷史自會給出答桉!
關鍵太子一口一個懲治貪官,這是放在哪裡都不會錯的。
弘治皇帝在龍椅上都感慨:怎麼這麼厲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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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家僱傭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