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芷草莽莽,楚水蒼蒼。”
無數楚士含淚高唱。
“有子初長,盼之為將。”
“守我江河,護我山川。”
最後面的江船上,夏驪已經泣不成聲,這是她第一次隨軍出征,卻未想到,是如此的慘烈。
連陳九州這個三軍主帥,也差點死在敵陣中。
“有女還鄉,鬚眉不讓。”
“棄我裙釵,著我袍裝。”……
夏驪聲音顫抖,正是因為無數楚人的捨生忘死,才換來東楚反戈一擊的勝利。
“跪送!”灑完酒,陳九州已然淚目,率先跪倒在船頭。
無數活下來的楚士,亦是跟著一起跪下,恭送一萬多陣亡的軍將,回東楚英烈祠。
……
“我東楚贏了?”金鑾殿裡,夏琥喜不自禁。
“恭喜陛下!陳相一戰破南梁,梟首十萬,俘虜二十萬!”武程拱手笑道。
“好!好!陳相果然帶兵安天下!朕一定要好好封賞!”
一語畢,夏琥突然停下聲音,想到了陳九州已經封無可封,再往上就是王爵了,東楚哪裡有外姓封王的道理。
“陛下,不僅如此,陳相已經取得南江四郡,如此,我東楚可進退皆宜。”
“楚江那邊的?”夏琥臉色越發不喜,劃江而治,守著東楚半州就好了,要那邊的四郡做什麼,還得浪費兵卒去守。
不過,夏琥很快將不滿隱去,他哪怕再傻,這時候也知道,絕不能忤逆陳九州。
“傳朕旨意,大赦天下,紅毯鋪十里,恭迎陳相帶兵回楚!”
會稽郡。
魯長風的眉頭,久久舒展不開。
陳九州大破南梁三十萬,這個訊息於他而言,無異於晴天霹靂。
“怎麼可能的,怎麼可能!”魯長風憋得臉色蒼白,這等事情,東楚四代帝皇都做不到,陳九州卻做到了,而且聽說還是大勝。
“範龍乃是當時名將,居然會慘敗!”
“陳九州平定外患,下一步,就是五藩了。”
投梁易幟的事情,明顯是要黃了。
“飛鴿傳書,給其他五藩,就說我魯長風有大事相談,若是晚了誤了,陳九州帶兵平藩,可什麼都來不及了。”
“江山代有才人出,這個陳九州啊,死了一次,整個人好像都不一樣了。”
……
“東楚確是大勝。”徐國未央大殿,龍椅上的徐帝抬起頭,看著朝堂上站著的東楚使臣,嘴裡淡淡發笑。
“但在朕看來,兩條野狗打架嘛,肯定要有勝負,所以,朕理這些野狗作甚,看著就好了。”
殿下的賈和,微笑站著,不卑不亢。
在他的面前,有一鍋煮沸了的滾油,滋滋冒著熱氣,燙疼了人臉。
在燕國之時,賈和就聽過有不少殘暴國君,以“煎人”之刑,威逼外臣使者失節,使其就範。
不巧,這一回讓他遇到了。
“聽聞東楚貧瘠,楚人久食糠粟,脂膏不足,肉一煎就溶了。先生,可千萬別說錯話啊。”
徐帝似笑非笑,整個徐國朝堂上,不少文武百官,都發出放肆的笑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