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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事了 (2 / 2)

“那我們找個地方,還是回你家?”他繼續問。

許朝歌伸出手指比了個二,意思是後者,於是兩人挑了條路拐進了一條通往菜市場的小巷。

和楚子航並肩穿街過巷時,許朝歌忽然想到了一個小故事。

故事說的是一天深夜警察上街巡視發現了一位醉漢躺倒在路邊,警察走近一看發現醉漢是當地有名的大富豪,趕緊扶起對方後詢問,為什麼這麼晚了不回家還在外面晃盪。

醉漢回答說,家?我沒有家。

警察以為對方喝糊塗了,於是指著遠處山頂上那一座全城人民都知道也都羨慕的大別墅說,先生那就是你的家你不記得了嗎?

醉漢嗤笑了一聲說,那只是我的房子,那不是我的家。

孔雀邸當中住的地方對楚子航而言就是那樣的一套房子。

他面對住在筒子樓中的夏彌和許朝歌兩人時,很不喜歡把現在居住的那套房子稱之為“家”。所以他總是“孔雀邸”“孔雀邸”這樣喊,即便那裡是全市開盤價最高的房產,那裡的房間寬敞而明亮,衣櫃裡塞著大堆的Diese罩衫和Burberry圍巾,有大大的落地窗和旋轉噴水的草坪,草坪上能踢足球。

但沒有人會陪他踢足球了,所以那裡不是家。

蘇軾面對友人曾經寫下“試問嶺南應不好,卻道:此心安處是吾鄉”這樣的詩句。那麼形容楚子航大概要把這段話倒過來,“試問孔雀邸應好,卻道:吾鄉尚在心安處。”

何處得以心安呢?

買菜後提著大包小包的許朝歌其實有答案。

坐在筒子樓單元門前把腳擱在板凳上曬太陽的老奶奶也有答案。

“哎呦,這不是小航嗎?好久不見都長這麼大了!”第一位發現楚子航的老人叫出了聲,於是一眾老爺爺老奶奶們笑著圍了上來,領頭的握住楚子航雙手,更多的老人是不住地打量面前的少年,他們嘴裡說著的都是“高了、胖了、瘦了、白嫩了、曬黑了、吃沒吃飯要不要到奶奶家吃”或者“讀書很辛苦吧、小航學習那麼好哪像你孫子一樣”……

一切都託那個男人的福。

他臉皮厚又熱心腸,力氣大也肯下力氣,住在筒子樓裡的街坊鄰居平時抬個東西或者逢年過節貼幅對聯,他一律拍著胸脯表示義不容辭。

於是連帶著楚子航在這裡也有極佳的印象分。

即便後來搬走了,偶爾楚子航也會上門找許朝歌,所以也不至於生疏。

“王奶奶的腿腳好像越發不行了,李伯的肺病也是。咳的厲害。”

許朝歌已經淘洗好了大米放電飯煲中蒸上,楚子航才和一眾老人寒暄完畢拉開虛掩的鐵門走進來。

兩人擠在廚房裡嫻熟地洗菜切菜炒菜,自來水嘩啦啦流進盆裡,菜刀落在案板上發出脆響,爐灶和鍋鏟敲出輕鳴,楚子航彷彿在自言自語。

老舊的灶臺上沒有裝抽油煙機,裊裊炊煙順著吹過的微風,從開啟的碎花玻璃窗飄出去。

人間煙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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