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司洺還想拉住他，卓遠聲雙眸瞪著卓司洺，眼睛裡都是血絲，眼珠子似乎要瞪出來，連額頭的青筋都一抽一抽的。
卓遠聲一把推開卓司洺，力氣大的讓卓司洺踉蹌。
卓司洺看著卓遠聲，不敢動了。
卓遠聲從床上下來，膝蓋鑽心的痛，他努力的想要站直，走出去，咬著牙。
可是醫生都已經衝進來，看到他下地，大驚失色，一個個跑過來按住他。
“滾！都滾開！”
卓遠聲只能開口趕人，可是一張嘴，滿口慪出的血就憋不住，他咳了幾下，血沫都噴出來，還衝著人咆哮：“別碰我，別碰我……”
他踉蹌著，走兩步，撞到床尾，喘著粗氣，捂著胸口，跌跌撞撞的往門外走。
“小叔！”
卓司洺看到卓遠聲嘔血，害怕的不行，但是卓遠聲的臉色卻讓他更害怕。
好在卓遠文也過來了，他看到卓遠聲這副模樣，也是臉色一驚。
“你們這是在幹什麼？還不快把人扶到床上去！”
卓遠文一邊吼一邊主動去扶卓遠聲：“你也是的，都不是小孩子了，怎麼還這麼任性，你到底是想幹什麼？真不想要這兩條腿了？”
卓遠聲像是看不清人了，只是奮力的驅趕所有阻攔他的人。
“滾開，都滾開！”
他咬牙切齒，惡狠狠的推開卓遠文。
卓遠文驚呆了。
卓遠聲從來沒有跟他這麼說過話，他是他親哥哥啊！
“怎麼回事兒？”
他只能問卓司洺。
卓司洺煩躁的抓頭髮，他能怎麼說，他能說什麼。
反正事情都已經這樣了，說什麼都是無用的。
“我不知道！你不要管他了！”
這是卓司洺唯一能幫小叔的了，他有什麼立場制止小叔。
他自己當年可是像一頭髮瘋的猴子一樣！
卓遠聲抓住門把，走出去，到了走廊上。
他艱難的喘息，喉管像是破舊的風箱，他還在咳嗽，又咳出一口血。
卓遠聲還在試圖拉住他：“你到底在幹什麼，你是發什麼癔症？”
…
喬西正在等電梯。
耳邊動靜嘈雜，她一動不動，側臉清冷，她的臉本就是一種不近人情的仙氣。
還是顧儉實在忍不住，扭頭看了一眼，大驚失色。
“卓董他……”
喬西眼皮都沒動一下。
“叮”一聲電梯到達，她才在特如電梯前，轉頭看了卓遠聲一眼。
該怎麼形容那一眼。
難以理解，煩躁無語，淡淡的厭惡，配上微微蹙起的眉，與居高臨下的審視的態度，以及收回視線時餘光裡的那點兒鄙薄……
卓遠聲像是聽到了什麼東西在破裂的聲音。
心如死灰。
他為什麼要出來，為什麼要這麼“不體面”，為什麼要自找折磨。
喬西已經邁出腳，但是似乎又是忍不住，轉過臉，連正眼都不願意施捨給他。
只是一個冷清而涼薄的餘光。
她說：“你這是在做什麼？”
卓遠聲：“想了想，覺得自己應該送送你。”
喬西不耐煩：“腿瘸怎麼送人，不要再做這種自欺欺人，讓人啼笑皆非的事情，可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