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闊遙遙地望著這些圖景,臉上泛起一抹微笑。
經歷了許許多多的事情,很多人都變了,比如自己,甚至李惜芸,更甚至金憂作都開始喜歡曬太陽了。
唯有姬如是,一如既往的快活快樂,宛如夏花,一點都沒有改變。
那波瀾壯闊的拜見金憂作、拜見姬如是的場面,映在他的眼簾,又入了他的心坎裡,帶來的是經久的震撼——
這或許就是某些人物的影響力,在他們的面前,大多數人都會成為配角。
春風痴醉,白雲遠飛,揚州的風光旖旎秀美,姬如是處在這樣的美景之間,卻不知道到底是她增色了美景,還是美景襯托了她。
她伸出纖手,高高舉起,招了招。
朝著四面八方的人兒。
不需要什麼話語,不需要什麼動作,人們便可以感受到她的心意——她愛他們。
真好。
金憂作看著那個一身白色宮裙的小仙女,嘴角情不自禁地泛起笑意,那種笑意很溫暖很溫暖,在從前的、其他所有人的記憶裡,他都從來沒有過。
金安沒有過,管闊也沒有過。
或許只有那一位姑娘才有資格見到。
他的目光從姬如是的身邊掠過,並沒有看到他的孫兒,親的。
或許就跟管闊的想法一樣,最終金安選擇了和自己的祖父不在這樣的情形下見面。
隨後,這一位讓南吳無數人趨之若鶩的聖將大人,緩緩地單膝跪下、抱拳,莊重又尊敬、毫無破綻。
周圍的熱鬧戛然而止,可以說是萬籟俱寂。
“金憂作拜見小公主殿下!”
他的聲音穩重而有力,好似南吳的浩瀚山河。
就在這一番動作的不久之後。
姬如是秀美的容顏上很明顯是微微怔了一怔,也有過很輕微的慌亂。
不管怎麼說,她從前和金憂作的見面都沒有這麼正式過,金憂作也從來沒有對她這麼恭敬過,她也未曾期望能夠得到這一位大人物的跪拜禮。
但是她終究是南吳的小公主殿下姬如是、南吳三美之首、和北唐廣樂公主李惜芸齊名的妙人兒。
她很快便反應、恢復了過來,臉上帶著傾城的笑意,款款低下身軀,秀首微垂,白皙的小手放在身前,鄭重無比地施了一個萬福,雅聲道:
“如是給聖將請安,聖將不朽、聖將不敗。”
金憂作以這樣尊崇的身份給她單膝跪地,她卻不得不接受,於是乎,她同樣以尊崇無比的身份,給對方請安,對方也是不得不接受,這是禮尚往來,也是互相尊重。
如此,兩清,一點都不尷尬,畢竟以他們雙方的身份,誰都擔得起對方的這一禮。
俯下去的臉龐上,金憂作的笑意更濃,或許他已經很長時間沒有過這麼快樂了,他的心簡直要快樂得飛起來。
對面,姬如是眨了眨美麗的眸子,嬌軀緩緩起來,收斂了方才所施的萬福。
不過,金憂作卻是遲遲沒有任何的動作。
姬如是輕輕皺了皺瓊鼻,看起來有點調皮。
“真是麻煩啊,本公主最討厭這些時光了!”她在心裡輕輕地嘆道。
她知道一直喜愛自己的聖將一點都不想為難自己,可是這裡的人這麼多、他們之間的見面又是這麼莊重,所以於是金憂作只能夠這麼正式,然後她也得正式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