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夜的宴席散了後,陳慶之等人便回到為他們準備的客房休息。四人一人一個房間,相互挨著。
僕人們送來熱水,便離開了。陳慶之擦了擦臉,突然聽見緊閉的窗戶發出輕微的叩擊聲。陳慶之疑惑的走過去,輕輕開啟窗戶,之間宋景休正貓在窗沿外,衝他做著一個小聲的手勢。
宋景休敏捷的越窗而入,陳慶之也忙到門邊,開啟一條縫,朝四處張望一番,然後將門緊緊的關好,回身用極低的聲音問道,“宋兄何事?”
宋景休壓低聲音,向陳慶之講述了在江上,甘嘯錕對他說的那番話。
“和我猜想的差不多,果然是顧氏在作祟。”陳慶之眉頭緊皺,喃喃的說道。
“甘嘯錕絕非惡人,子云,你可有什麼辦法幫幫他?”
“顧氏父子如今也在寨中,而且這寨裡想必到處是他們的耳目,否則你也不必越窗而入。可有辦法讓我們與甘嘯錕密談?”
“明日我找機會給甘嘯錕說,讓他設法安排。”
第二天,陳慶之等人還在用早飯,甘嘯錕便興沖沖的來了。當然,後面依舊跟著那四名護衛。
“宋師傅,好久沒有一起打獵了,今日一起去耍耍!”
“好啊!正好活動活動!”宋景休欣然應允。
“那行,我們在外面等你們,你們先用飯。”說完,甘嘯錕轉身便出去了。
大家儘快吃完,來到屋外。甘嘯錕騎在馬上,正在除錯著手中的弓弦,跟著他一起的,除了那四名護衛,顧氏父子以及夫人顧氏也都在場。
見到宋景休等人出來,甘嘯錕熱情的招呼道,“快,你們的馬我已經派人牽來了,咱們出發吧!”
顧思明走過來,朝陳慶之行禮說道,“老夫年老體衰,不堪馬匹顛簸,犬子代老夫作陪,還望陳將軍見諒。”
“顧翁不必如此多禮,您在寨中歇息便是。”陳慶之也禮貌的回應。
“別在那裡嘀咕了,走吧!”顧衝不耐煩的嚷嚷著。
從寨中的陸門出去,一行人沿著道路策馬奔騰,跑了幾里路後,甘嘯錕停下來,望了望臨江的大片大片的蘆葦叢,語氣肯定的說道,“裡面必定有許多肥美的野鴨,我們來比試比試如何?”
“怎麼比試?”宋景休問道。
“每人一支箭,各自做個記號,然後讓護衛們去驚起蘆葦裡的野鴨,等它們飛起來,我們就看誰射下的最大最肥!”
“有趣,算我一個。”顧衝依舊昂著腦袋,傲慢的說道。
“那我肯定也要參加啊。”宋景休笑著說道,並且扭頭對徐晉喊道,“徐晉,打獵可是你擅長的事啊,你也算一個吧?”
“那當然!”徐晉笑嘻嘻的驅馬上前,並把手中的弓繃了繃。
“子云,惠澤,你們呢?”宋景休繼續問道。
“我可不太會射箭,就不參與了。”惠澤忙擺手表示拒絕。
“宋兄,你又不是不知道我開弓都困難,就不獻醜了。”陳慶之也表示不參加。
“那就我們四人吧。”甘嘯錕朝跟著的那四名護衛下令,“你們去,把野鴨驚起來!”
四名護衛策馬朝蘆葦叢奔去,並大聲的吆喝著。裡面的野鴨受到驚嚇,頓時撲騰撲騰的胡亂朝空中衝了起來,使勁拍打著翅膀,發出陣陣驚慌失措的鳴叫聲。
比試的四人即刻張弓搭箭,在那混亂的鴨群中迅速選定各自的目標,將手中的箭射了出去。
四支箭都準確的命中了目標!
顧衝興奮的朝前驅馳了幾步,大聲朝蘆葦叢邊上那四名護衛嚷道,“快,你們快去把獵物撿過來啊!”
這可是天賜良機,宋景休立刻靠近甘嘯錕,以極低的聲音快速說道,“陳將軍希望你能安排密談一番,以圖對策!”
甘嘯錕望了宋景休一眼,心領神會的微微頷首。
就在這是,四名護衛各提著一隻獵物回來了。顧衝迫不及待的叫喊著,“快!快看看標記,誰贏了?”
四名護衛將獵物比對了一番,又檢查了標記,然後確認道,“最大的獵物是那位小兄弟射中的!”
“厲害啊,徐晉!”宋景休讚歎的說道。
甘嘯錕也讚揚著說,“小兄弟箭法高超,佩服!”
徐晉嘿嘿笑著,也學著謙虛起來,“僥倖而已,僥倖而已。”
而顧衝卻是一副相當不爽的樣子,將手中的弓狠狠的丟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