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嘯錕見狀,臉色沉了下來,“衝弟,遊戲助興而已,犯得著如此認真嗎?”
顧衝卻並不理會,衝著徐晉惡狠狠的低吼道,“哪裡來的雜碎,敢在這裡出頭!”
甘嘯錕憤怒了,他朝顧衝吼道,“顧衝!怎麼敢如此無禮?平日裡你飛揚跋扈也就算了,現在居然敢冒犯宋師傅的朋友,你不把我放在眼裡嗎?”
“明知是遊戲,這野小子居然敢贏過我,他有把我放在眼裡嗎?”顧衝顯然對甘嘯錕的憤怒不管不顧,“他知道我是誰嗎?”
“你就是個紈絝的公子哥兒嘛。”徐晉說話了,“我今日就贏你了,你能怎麼樣?”
“徐晉!”陳慶之喝止住徐晉,“你別胡言亂語!”
說完,陳慶之策馬上前幾步,朝顧衝拱手致歉,“顧公子,我這兄弟不懂禮數,冒犯了公子,在下替他向你謝罪,還望海涵。”
“差不多夠了!”甘嘯錕朝顧衝怒斥道,“別搞得下不了臺!”
顧衝惡狠狠的瞪了徐晉一眼,便驅馬走到一邊去了。
甘嘯錕向陳慶之和徐晉歉意的說,“我這妻弟平日裡驕橫慣了,就這副德性,不和他一般見識就是。”
“你們幾個,把野鴨拔毛放血,收拾乾淨。”甘嘯錕扭頭對那四名護衛大聲吩咐,“把火升起來,咱們就在這裡烤野鴨吃!”
護衛們依命去做事了,顧衝也遠遠的在一邊,甘嘯錕趁機低聲對陳慶之說道,“陳將軍,咱們時間不多,你可有應對之策?”
“甘統領,宋兄依舊給我說了目前的情形,若讓他們的貪慾膨脹下去,我大梁的商人也會深受其害,在下絕不會容忍這樣的事情發生。可如今你的弟兄大多被他們收買,而你又不想弟兄們自相殘殺,恐怕此事要你下決斷才行啊!”
“我下決斷?陳將軍的意思,是除掉顧氏一家?”
“而且必須隱秘,否則一旦暴露,怕就難免一場血戰廝殺啦。”
“這……”甘嘯錕表現出猶豫來。
“在下知道此法過於殘酷,但這已經是犧牲最小的方式啦。”
“陳將軍,容我考慮考慮,畢竟顧氏與我有結髮之情,我想想……”甘嘯錕陷入了深深的焦慮。
與此同時,在寨內的大屋裡,顧思明與女兒顧氏,正在神情緊張的商議著。
“父親,這個什麼宋師傅昨夜與甘嘯錕到江上泛舟,肯定會談起機密之事,否則為何要阻止護衛跟隨?那姓陳的,又是朝廷的將軍,此事怕不簡單啊!”顧氏蹙著眉,咬著殷紅的嘴唇說道。
顧思明輕輕捻著鬍鬚,有些焦慮的說,“老夫也試探過,可這位陳將軍滴水不漏,暗示他需要多少錢,儘管開口,亦不為所動了……”
“不要錢,那他們來幹什麼?”
“老夫也想不明白啊,但可以肯定,他們絕對有不可告人的目的,不會真的就是路過來敘敘舊。”
“不管什麼目的,女兒覺得,對我們肯定不會是什麼好事!”
“雖然這陳將軍是朝廷命官,但老夫覺得,應該不至於是惹到了朝廷,否則絕不會就他們這幾個人來。想必是私密的事情……”
“那宋師傅與甘嘯錕相識多年,此時前來,莫非是要聯手,準備對我們不利?”
“有這個可能!”顧思明眯眼思量著,“甘嘯錕差不多已經被我們架空了,可他還親自主持採買,可見他是存心與我們做對,他現在只能找外人來幫手,咱們也不能掉以輕心啊。”
“反正甘嘯錕與我們也是貌合神離了,乾脆一不做二不休,今晚就動手,把他們統統拿下!否則,以後怕就是人為刀俎,我為魚肉啦。”顧氏的眼中放出冷冽的兇光,對自己的父親咬牙說道。
顧思明顯然也在考慮同樣的問題,他一邊微微點頭,一邊思索著,“這也是迫不得已啦,唯一的麻煩就是那位陳將軍,不管怎麼說,他始終是朝廷的人,若是他出了事,朝廷必然會追查吧……”
“那也必須一併拿下!大不了事後多花些錢財,上下疏通,那些官員們總會找到合適的藉口的。”
“嗯,花財消災。總之這條財路,絕不能輕易斷了!”
“好,父親若下定決心,女兒這就安排,等他們回來就動手,將他們一舉拿下,不留一個活口!”
“別忘了,甘嘯錕原本那千餘人還是忠於他的,而且都是好勇鬥狠之徒,萬一被他們察覺,必然會發生混戰,到時場面一亂,事態就不好控制了。”
“那父親的意思是……”
“既然決心要做,就要做得乾淨,在回來的路上埋伏吧,不要在寨中動手,而且他們出去打獵,只帶了弓箭,沒帶兵器,應該很容易得手。”
“衝弟還和他們在一起啊。”
“衝兒不笨,到時他自然會明白是怎麼回事。只是我擔心他那逞強好勝的性格,會親自參與到衝突中去,萬一被誤傷就不好了。你多派些人手,首先讓那四名護衛把衝兒帶回來,然後一定要確保將甘嘯錕等人拿下!”
“父親,您放心吧,安心等著甘嘯錕他們的人頭送到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