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雲帆倒是沒反駁我的話,只是再警告性的看了我一眼,我抿唇不語。
一路上再無二話。
——
西平城。
城門口就掛著黑綢白花,大大的一個奠字顯得觸目驚心,那個奠字就如同活著一般,淡定而耀武揚威的撕裂我的眼球,我強忍著的淚水無聲無息的滑落下來。
陳季白,你不能死!我不信你就這麼死了!
哪怕前世,陳季白也是被炸死的,但卻並不是這麼個憋屈的死法!
我不信,我是不信的!
車子開進西平城,到處都是列隊配槍的軍官,進入都要審查,廖雲帆倒是有幾分本事,進城的時候車子也不過是停下了片刻,司機出去說了什麼,有人過來粗略的瞄了一眼,便揮手讓著進城了。
我心裡只覺得奇怪,也不知道真的是廖雲帆厲害,還是另有乾坤。
反正眼下我保持沉默便是。
很快,車子就開到了帥府,遠遠的就看到門口有這重兵把守,不少來弔唁的賓客都穿著黑衣,胸前彆著白花,莊嚴而肅穆。
我一顆心猛的揪緊了,廖雲帆帶著我下車。
只見他拿出一張紙遞了過去,守門的警衛檢查了一遍指了指旁邊讓他過去簽名,我看了一眼,廖雲帆用了一個假名字,顯示自己是個普通的商人,而我是他的妻子。
反正經過了一番打扮還戴著紗帽,一般人倒是認不出我的模樣。
廖雲帆帶著我順利的進了帥府,我只見著靈堂上擺著一副棺材,陳季白的黑白照豎立在靈堂的正中間,兩邊擺著他的功勳章還有菊花,段方騭眼睛都哭腫了。
有人遞了香過來,廖雲帆拿了三支給我,點燃。
我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氣,死死的咬緊了唇,我能感覺到自己一步步的朝那副棺材靠近,心臟的跳動越發的強烈,似乎馬上就要蹦出嘴巴。
陳季白!
他就躺在滿是花的棺材裡,那一身穿了一輩子的軍裝如今仍舊在他的身上,只是再也沒有了往日的朝氣,而且我看著他右邊袖子和左邊的褲腿都是空蕩蕩的,明顯是那場爆炸之後,被炸的粉身碎骨了,好不容易找回來的殘肢。
我身形一晃差點就要摔倒,還是廖雲帆眼疾手快的扶住了我。
上香。
我就像是一個扯線的木偶一般呆若木雞的上前,廖雲帆說什麼我就做什麼,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視線已經被淚水模糊到了極致,轉身的時候,有人伸腳絆了我一下,猝不及防的,我咣噹的摔在地上,戴著的紗帽就這麼掉了。
也不知道是誰,人群裡突然指著我叫道:“那是沈千尋嗎?”
猛然,段方騭猩紅著眼睛朝我撲來,一把抓住我的頭髮:“賤人!竟然還敢來!”
段方騭揚手就要打我,廖雲帆趕緊奔了過來拽著我護在懷裡,可我一把推開他,迎上段方騭的目光:“陳夫人,我是沈千尋,你讓我看看陳季白,我不信他死了!”
“賤人!你把我兒子都害死了!現在還想不讓他安寧!”段方騭怒喝,“來人!給我將她拿下,我要親手為我兒子報仇!”
立即我就被人圍住了,廖雲帆眼神一沉,馬上要拔槍,我按住他,冷冷的與他對視:“跟你沒有關係!你利用我的目的已經達到了,你如願了!可以滾了!我不想看到你!”
“誰也走不了!”陳木和大步的從內室走了出來,整個靈堂被圍的水洩不通,他冷冷的看了廖雲帆一眼那,“呵,謝振生的私生子,一直放在自己身邊當一個軍醫,如今我該叫你謝雲帆呢還是廖軍醫?”
我猛然的瞪圓了眸子,原來廖雲帆真的不僅僅是個軍醫罷了,怪不得謝振生這麼相信她,怪不得鍾毓年會選擇和敵對的一個小小的軍醫合作。
原來真的不僅僅是個軍醫。
也對,若是他真的只是個軍醫,他憑什麼能做這些?
他現在不能公開身份,也是要忌憚著謝家還有的兒子女兒,只怕他和鍾毓年合作攪亂了這一場的風雲之後,東西南北所有地區的勢力就要重新大洗牌了。